全京城都在劝我们和离 第47节 (第2/2页)
云乔平日里散漫惯了,真下定了什么决心便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性子。
傅景然想过要不要给她喂些安眠的药物,可是药三分毒,也不晓得云乔的身子是否能撑过去。
他轻道一声保重后便出了帐子。
李平川早早就站在那儿等候。见到傅景然后他急忙说道:“庆年说你受了剑伤,叫我瞧瞧,可严重?怎得,你便是铁做的人么,不晓得疼的?”
“她的病,为何会加重?”
“我当初就同你说过,这药物极阴毒,就是在一点一点吃人的身子,已经存了这么些年头,如今又到处都是事,思虑过度之下,就连常人都要消去一些身子,更何况在病中的人?”
“治愈之法呢?”
“若有仙灵草,则还会有些转圜的余地,若没有,后果则······难以设想。”
话音刚落,傅景然便纵身跃上一匹马。李平川要使出轻功去追,却没想到那人跑得更快。他骂了一句娘,随后将一个药箱丢给了营地里的一个士兵,说道:“追上去,一天敷三次,少一天胳膊就得废了!说是夫人让他涂的!不涂回来了不准进房的那种!”
那小士兵吓得不轻,赶紧追了上去,把那些话放在心里好生念叨着,生怕记岔!
趁着胜过一局,傅景然便趁着这个时间回了营地去看云乔。等他回来的时候正好是西辽一波骑兵攻进之时。他匆忙下马,正好是一个小兵冲进了主帅的营帐,说道:“不好了!不好了!有几个逃回来的人说何将军那儿没能抵抗住,那领西辽兵的那个好像是个王子。”
正这是,营帐外响起了怒斥声,“我老刘平生最恨地便是你们这群逃兵,莫跟老子说什么家里有老母,你家有老母,别人难道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成!”
那群逃兵哭得七零八碎的,却抵不住已经举起的大刀。
正待刀要挥下之时,忽地手上脱了力,刘本函大惊,看着傅景然走了过来。
他呼道:“王爷!”
“如今我方兵力的确不及辽方,逃兵的确罪该万死。可并非不能将功折罪。”傅景然看着那一群兵,淡道:“详实说明何景旺处情形,随后将你们编入冲锋队伍中,你们可愿意!“
“我们不是要逃的!是那人太阴毒了!他放了毒气,我们没办法呀!那阵法又是诡异非常,我们跟着何将军一进去便迷了路,等顺着来路打算回来之时却不曾想哪里已经埋伏了人!”
傅景然眉头皱紧,当即吩咐所有人携上面罩。
刘本函出动请缨领兵,傅景然却一口拒绝。
刘本函大呼:“您不能去!这仗您不能去!那小子阴毒无比!若是少了您,我们可该如何是好哇!”
“刘将军有想守护之人、守护之物。而我也并非圣人,亦与将军您有同样的心思。”
说罢,傅景然便离开。
“此次定然凶险万分,非是营救,而是反击。西辽不过尺寸之地,人不过是宵小之徒,为了大楚!为了自己的家,我们必胜!”
“必胜!”
“必胜!”
“必胜!”
驻地内的呼声震天动地,正待出发之时,却又一匹快马赶来。
不知道是踩着了什么,马儿整个倒在了地上。坐在马上的那人也滚到在地,却将手上的几张纸举得极高。
“这是夫人让我交给您的,夫人说如今时间太紧只能写这样多,但聊胜于无,还请王爷仔细查看后再定夺。”
那两张信纸像是振翅的蝶一般,朔风无常,叫那蝶翼也快破碎。
傅景然拿起那纸。
云乔写得一手极好的字,如今是腕上无力,加之书写急迫,笔画有些潦草。胡乱叫傅景然想起了小时云乔的恶作剧,那些冒充是别人的书信上也都是这样的字体。
那时的云乔鲜活、热烈,郁郁葱葱。笑时的酒窝做了多少男子挥墨的旖旎碎想。
······
有些事,突然就如泄洪一般钻进脑中,却又不得再想下去。
终于,在一片肃穆中,傅景然呼道:“冲!”
何树身上中了毒,体力依然有些不支,剩下的兵士也全部都累竭。可敌军的刀锋并不会可怜他们,还是直生生地砍了下来。
支撑在西南战线的最后一位战士倒在了血泊之中,他面朝着东方,那里有他的国、他的家。家里有给他缝衣的老母,有等他回家吃饭的娘子,肚子已经大了,稳婆说这样大的肚子定然是个男娃娃。
是男娃娃女娃娃都没有关系的。
他就记得,他走的时候,他最美的娘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等他回去给起名字的,名字都是爹爹起的。
辽军已经开始歌唱,开始跳舞。他们将那个士兵用刀挑起,对他吐了一口唾沫,说道:“叫声爷爷,我便放了你走!”
“呸!”
“你这是找死!”辽人直接要将那男子摔在地上。
可是良久,男子没有变化,只是那个欺辱男子的辽人的头颅已经滚到了一边,眼中还有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东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楚军的旗帜,这一行队伍势如破竹,直接冲破了辽军的防线。
看到那些倒在血泊里的弟兄们,士兵们眼都发热,冲上前去就与已经放松警惕的辽军搏斗。
刚刚奏响的胜利之歌也变成了哀乐。
辽军主帅哪里能知道这件事,顿时慌了阵脚,几个正在饮酒的大臣赶紧丢下了就被和美姬,抱着圆滚滚的肚子牵马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