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鲁难前后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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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桓公辞别了燕庄公,带着大军继续往回走。公元前622年,(鲁庄公32年,齐桓公24年)四月下旬,齐军又到了齐、鲁交界处的济水。齐桓公出征的时候,鲁庄公在这里给他送行,没想到,他回来的时候,鲁庄公又在这里迎候。
齐桓公觉得鲁庄公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说,果然,两人一谈,鲁庄公还真是有事相求。
鲁庄公的心事是这样的:他感到自己已经垂垂老矣,担心在他死后,鲁国将有一场血雨腥风的夺位之争。因为他明确感觉到,有些苗头很不对劲。鲁庄公想请齐桓公在将来必要时,帮助鲁国稳定局面。齐桓公答应了,同时劝鲁庄公不要多虑等等。之后,两人各自回国。
那么,鲁庄公到底担忧的是什么呢?其实就鲁国的君位继承权问题。在鲁庄公看来,围绕着君权继承权,至少牵扯到两方面的问题。一是鲁庄公的兄弟,其二是他自己在立嗣这件事情上所积累下来的问题。
先说他的兄弟。鲁庄公的父亲鲁桓公娶了文姜后,立文姜为国夫人,文姜生了鲁庄公和季友。鲁桓公的妃子也生了儿子,一个叫做庆父,一个叫做叔牙。鲁庄公和季友是嫡出,庆父和叔牙是庶出,所以兄弟四人就分成了两派,鲁庄公和亲兄弟季友是一派,庆父和叔牙又是一派。这个嫡庶之争,就是隐患之一。
再说鲁庄公自己,他在立嗣问题上也积累下来一些问题。
鲁庄公做太子的时候娶了党孟任。党氏在鲁国是大家族。党孟任出嫁前曾给鲁庄公提了个条件:嫁给你可以,但将来你为君,要立我为正夫人,要立我们的儿子为太子。鲁庄公那时年轻,还是太子,距离登临君位的时间还早。再加上,他当时一心想娶党孟任——男人在这种时候多半都是敢于胡乱许诺的。于是他答应了党孟任的要求。
新婚之夜,党孟任在洞房中又提起了这事,鲁庄公表示,他说话算数。党孟任怕他将来反悔,当即咬破胳膊,将血涂在鲁庄公的嘴唇上,让他对天起誓。鲁庄公起了誓。党孟任觉得,这就算是和老天爷“歃血为盟”了,便吃了定心丸。
几年后,鲁桓公被齐襄公害死,鲁庄公继承了君位。那时候,党孟任和鲁庄公的儿子已经公子般七八岁了。党孟任提出,叫鲁庄公兑现当初的誓言。鲁庄公也想立党孟任。但母亲文姜不同意。事情就这么拖了下来。
后来,鲁庄公又娶了风氏。风氏生子,叫做公子申。风氏见党孟任一直上不了位,她就动了心思。但是鲁庄公不松口。
风氏说不动鲁庄公,便去找季友帮忙。季友很清楚,党孟任都上不去,你就更别提了。但是为了照顾风氏的面子,季友含糊的说:“公子般是老大,本该立为太子。但我大哥既没有立党孟任,也没立公子般。说明他没有死心。既然太子位一直空着,你又开了口,那我就尽量帮你。”
季友找了一个机会把风氏的心思说给了母亲文姜,文姜的态度非常明朗,当即拒绝了,她还说:“国夫人的位置,还有太子位,我自有安排。你们就不要惦记了。”
文姜确实有自己的打算。她要求鲁庄公娶齐襄公的女儿。她语重心长的对鲁庄公说:“齐侯(齐襄公)是你舅舅,齐强鲁弱,又是近邻,你要是娶了他的女儿,不单亲上加亲,还能找个靠山。有什么不好呢?”
但鲁庄公不情愿,因为齐襄公是他的杀父仇人。
当然,文姜不这么想,齐国是她的娘家,齐襄公是她哥哥,又是她的情人,她是恨不得亲上加亲的。鲁庄公母子俩在这个问题起上了争执。
当时,齐襄公的女儿还是个孩子。要娶她,得等个十多年。可是文姜不管那么多,她得把君后的位置替娘家人占着。鲁庄公和母亲僵持了一段时候后,还是拗不过母亲。他就想,即便要娶,也是十多年后的事情了。于是就答应了。
就因为这个情况,鲁国的君后之位和太子位就长期空着。谁也没法争,因为那是太夫人文姜预先占了座的。
在这期间,党孟任实际上充当了君后的角色,公子般也充当了太子的角色。但终归是名不副实。这成了党孟任母子俩的一块心病。
光阴荏苒,一晃,十多年过去。文姜的生命走了尽头。她临死前叮嘱鲁庄公,务必要娶齐襄公的女儿,并立她为正宫夫人。鲁庄公当着弥留之际的母亲,满口答应。
文姜死后,鲁庄公迎娶了齐襄公的女儿,即后来叫做哀姜的。不但如此,他还遵照母亲的遗愿,立了哀姜为国夫人。
哀姜出嫁的时候带来一个通房丫头,叫做叔姜。鲁庄公不喜欢哀姜,反倒喜欢叔姜。他和哀姜没有儿子,却和叔姜生了个儿子,取名叫做公子开。
如此算来,鲁庄公有一妻三妾。正妻是哀姜,而党孟任、风氏和叔姜都是妾。哀姜无子,三个妾都生了儿子。党孟任生公子般,风氏生公子申,叔姜生公子开。
哀姜嫁过来一年后,党孟任死了。她直到临死前还在要求鲁庄公兑现誓言。鲁庄公哪里敢答应?只好含含糊糊的安慰她,糊弄着党孟任含笑而去。
哀姜年轻,得不到鲁庄公的宠爱。时间一长,她就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了。和她暗通款曲的人就是鲁庄公同父异母的哥哥庆父。庆父身材高大,相貌英俊,而且文的武的都有一套。哀姜和庆父搅在一起之后,私下里商量,等鲁庄公一死,他们就夺权,然后庆父做国君,哀姜做国夫人。
对于这些情况,鲁庄公有察觉。但因为很多事情并没有暴露,所以他选择了隐忍不发。不过,他很担忧。也因此,他专门去济水等齐桓公,目的就是想请齐桓公在他死后帮一帮鲁国。
鲁庄公从济水回来后,同年八月,他便一病不起。病情反复,不见好转。在最后的日子里,他把季友叫来,商量了后事。
“兄弟,你看我这三个儿子,谁合适继位?”
“大哥当初跟党孟任立过誓,但是没做到。你不能再对不起她的儿子了。我愿意辅佐公子般。”
“好吧,那就立公子般吧。”
“我们立了公子般,公子申和公子开不会不服。但是庆父和叔牙就很难说了。”季友有点担心。
鲁庄公说:“庆父有些能耐,叔牙跟他一伙。他们的心思,我早就清楚。只可惜,我没有早下决心。可是为了国家,有些事情必须得办。我只能托付给你了。”
“大哥,我明白。你好好养病吧。事情我去办。”
鲁庄公显得很疲倦,点了点头。季友弓着腰,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
季友回到府上,立刻紧锣密鼓的安排起来。鲁庄公眼看着就要咽气。这种时候,一刻也不能松懈。表面的祥和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他知道,暗地里,斗争双方已经剑拔弩张。相对于庆父,季友选择先拿叔牙开刀,因为他觉得,叔牙这个人更简单,更好对付。
季友用了一个动静最小,也最实用的办法。他直接带人去了叔牙府上。在控制了叔牙后,将一壶毒酒放在桌子上,对叔牙说:“这是主公赐的酒,你要是老老实实的喝了,可保全子孙。要是抗命,那就全家保不住。”
“为什么?我犯了什么罪?”叔牙大叫。
“你跟庆父觊觎君位,这就是罪。”
“谁说的?证据何在?”
“主公说的。无需证据。”
叔牙还想反抗,季友叫人把叔牙按住,把毒酒给他灌了下去。叔牙就这么被毒死了。当天晚上,鲁庄公也死了。
第二天上朝,季友当庭宣布,立公子般为国君。
叔牙死后,庆父大为惊恐。他每次上朝,见到季友都表现得十分恭敬。他还一再向季友表示,会一心一意的辅佐新君。季友想到叔牙已死,一时心软,便没有对他下手。
实际上,庆父对于君位并未死心。他所做的,都是表面。他向季友低头不过是在等待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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