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死于话多 第43节 (第2/2页)
聂煜不信,双手搭在陈如松膝盖上,“先生别担心,煜儿会求爹爹带上先生的。”
陈如松身体像受惊的动物,后缩了下,“不用,大人此去章州是有要事在身,草民跟着只会给大人添麻烦。”
这话不无道理,聂煜敲着脑袋想了想,又说,“那先生就在府里住着等煜儿可好?”
陈如松笑笑,为今也只能如此,“好。”
“煜儿虽不在,但功课不能荒废,先生多为煜儿布置些功课吧。”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聂煜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句,他不能松懈的,努力读书,早日做个史官为爹爹美化名声,名垂千古,他握拳,“多布置些,煜儿不会偷懒的。”
静声‘半天’的老管家总算逮着机会插话了,嗓音不能说不大,“对对对,陈先生,多给小少爷布置些功课。”
陈如松:“......”
面对一老一少的胁迫,陈如松有拒绝的权力吗?
不过这趟出门,聂御史肯定忙,而聂煜没有先生教导,布置些难度大的功课更能拖慢进程,不失为一件好事,他咧嘴笑得如沐春风,揉了揉聂煜乌黑的秀发,愉悦道,“好。”
不敢说自己满腹经纶,但让一个孩子被功课难住还是没问题的。
“再有几日你们就要出门,时间紧迫,不若这几日读书就免了,我好安生布置你往后的功课!”
这样又能耽误聂煜几天,陈如松略微自得。
聂煜先是点头,随后觉得不妥,摇头道,“读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荒废不好,不然先生加快速度,每日两个时辰就好,如何?”
陈如松想了想,只能这样。
他不再顾忌聂煜是否跟得上,捧着书,大雨瓢泼似的往外吐字,语速极快,把聂煜说的时间又缩短了三刻钟,搁下书时,他嗓子干得难受,刚要端起茶杯喝两口解渴,聂煜就眼冒精光的催促,“今天的课讲完了吗?先生,我给你研墨,快布置功课吧。”
火急火燎的模样让陈如松喉咙像堵了个石头,喘不过气来。
聂煜做事麻利,双手握着墨锭,来来回回磨起来,陈如松灌了两口茶,展开纸,开始布置聂煜离京后的功课。
对府里事情一概不知的霍权自到了兵部就被面前演练的情形惊住了,平心而论,劫狱没露出马脚,霍权觉得多少有运气好的成分在,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天下聪明人齐聚的京城,兵部查到线索是早晚的事,然而此刻,他深深表示怀疑。
就眼前这副有气无力懒散懈怠的演练情况,别说查不到劫狱的人,即便真查到也束手无策。
兵力雄厚的兵部,竟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霍权揉揉眼,难以置信地问冬荣,“我眼睛没花吧。”
冬荣是习武之人,又在南境兵营待过,每天和那些士兵同睡同起操练身体,再明白霍权意思不过,他附和道,“大人眼睛没花,的确如大人所见。”
来之前霍权想的就是挑些武功平平的人充面子,可照此情形,哪儿用得着仔细,他大手一挥,“冬荣觉得这个营的人如何?”
“弱是弱了些,但应该会听话。”
“那就他们吧。”
时刻关注兵部军营情况的安宁侯得知霍权刚进门就把他费尽心思招揽的人顺了去,差点没当场晕厥,两刻钟后,兵部就来人说霍权挑好了,安宁侯随意一扫,一口气没缓过劲,两眼发黑,当真晕了过去,他已经想方设法避开聂凿了,想不到竟全被聂凿选了去,连他底下的副将都没放过。
他要杀了聂凿!
出门时,霍权以为忙到晚上恐怕才能选完人办好交接事宜,没想到几刻钟就搞定了。
都是些武功薄弱懒散不思进取之人,留这种人在身边,哪怕全造反都不能动自己分毫,霍权极为有信心,当然,他的目标仍是把这些人收为己用。
御史台没有军营,容纳不下这么多人,霍权就和罗忠商量,把兵部军营一分为二,一半给御史台用。
事到如今,说再多都是徒劳,罗忠起先板着脸不答应,军营几个副将知道两人过节,害怕又闹起来,心里略微着急,到处去寻徐福将,白尚书和庞侍郎自身难保,整个兵部,就徐副将最有威严,论兵部官职罗忠在徐副将之上,但论军功,罗忠就差远了,徐副将曾上阵杀敌,军功无数,武安侯出事,很多人都以为这任兵部尚书会是徐副将,哪晓得凭空跳出个白松。
自白松任职后,徐副将就三天两头称病在家,可见其内心不满。
这次御史台抢了兵部一半兵权,私底下好多人找徐副将拿主意,奈何皇上金口已开,徐副将也无能为力。
眼看聂御史脸色渐渐沉着,寻不到徐副将的人偷偷去找云黩,云黩在兵部混得风生水起离不开云家的关系,眼下他不想管事,差人转达罗忠,“聂凿既已得势,短时间内不会失势,你不答应,等聂凿进宫禀明皇上,没准兵部军营全都得拱手让人。”
仅凭三寸不烂之舌就让白尚书和安宁侯栽了跟头,罗忠哪儿是他的对手。
传话的是兵部郎中,多年没挪过窝的那种,自聂凿回京就让兵部人仰马翻,他心底十分忌惮,把瞪着霍权看的罗忠拉到旁边,小声传达了云黩的话,罗忠抬头,目光在四周寻了一圈,“云副将人呢?”
云黩是个六品副将,年仅二十,威望比三品副将徐福将差得多,但毕竟出身云家,不给面子不行。
“云副将说他和聂御史有些龃龉,就不来了。”
云家子嗣充盈,云黩上边有两个兄长与聂凿年龄相仿,且都是那年武举考生,聂凿心性狡诈,用下三滥的手段收买实力雄厚的考生为其效力,打倒了他两个兄长,自己轻松上位摘得武状元称号,京里谁不知道聂家乃文官出身,聂凿不曾习武不懂武功啊,这样的人竟踩着他兄长肩膀做了武状元,简直是对云家的侮辱。
自那次后,云家子嗣入仕,再不参加武举了。
和聂凿的渊源可想而知。
这种事,稍微打听就能知道,罗忠来兵部任职前就查过,他又问,“徐副将呢?”
小吏面露苦色,“没找着人,约莫身体不适在家养病吧。”
如果说云黩兄长是被聂凿算计,那徐副将就是生不逢时怀才不遇,当年回京,和武安侯争尚书之位,因父亲病故而错失机会,等武安侯倒台,又莫名奇妙被白松抢了去,现在白松被皇上罚闭门思过,不知是何情形,徐福将和聂凿好像没有私仇,不露面则纯粹不满尚书而已。
罗忠道,“派人去徐府问问徐副将的意思。”
他虽为侍郎,可并无实权,昨日接待霍权是皇上旨意,可把营地分给御史台这样的大事,他是做不了主的。
当看到兵部小吏提着裤脚匆匆而去,不多时又回来在罗忠耳朵边嘀咕什么后罗忠不高兴地答应把营地分给御史台,霍权对罗忠这个人就有了些不同的看法。
官是好官,但不是迂腐之人。
至少拎得清身份,遇到事情知道找拿主意的人。
罗忠贵为侍郎,他既点了头,霍权就招冬荣到近前,“你找人去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