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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小媳妇儿翻身记 第2节 (第2/2页)

顺从跟栾大差不多,身材高大,面相憨厚,跟人说话时,咧开嘴一笑,就给人一种可靠老实之感。

他一边应和关心他,不住念叨黑了瘦了的娘亲,一边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祖母。

“听闻乡试已经过去了好些天,城里貌似有不少学子已经回来了,但我找不到门路,见不到那些人,就没有打听到三叔的消息。”

说着,他垂下脑袋,有些沮丧,栾母期待的目光也一点点灰暗下来。

“不过,”顺从继续道,“听师傅说,过两日有个商队从省城过来,说不定会带来一些新消息,到时候我再过去打听打听。”

栾母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顺从赶了一天路,有些疲惫,稍微填了填肚子便回屋歇着了。

陶茱萸和大丫一起收拾碗筷,将涮锅水倒进后院的猪圈里,经过二哥二嫂房间时,听到二嫂又在嘀嘀咕咕:“当家的,你说,木箪究竟有没有考上啊?”

“那谁知道。”

“这么久没有消息传来,我看悬了。”

栾二没有吭声。

沉默代表了他的态度。

顺从没在家待多久,他这个学徒是走三叔门路拿到的,师傅对他很好,还有师傅的女儿……木坊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他,这个月木坊比较忙,他能赶忙儿回来还是看在三叔的面子上,再加上师傅也很关心三叔此次科考的名次。

顺从走后,有一日,陶茱萸跟着栾母去河边洗衣服,发觉那些婶子们虽然态度仍旧很热情,但其中藏着些奇奇怪怪的微妙之感。

栾母也有所察觉,她拧起眉,没有点破,早早洗完衣服,便带着陶茱萸回了家。

后来,栾母各方打听,才知道村里有户人家,她二姑奶奶的三姨母的表侄儿的儿子的同窗也去参加了此次乡试,听闻已经回来了好几日。这表明乡试早就举行完,并且红榜应该也已经张贴出来了,但栾家小儿子迟迟没有音信,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栾良砚落榜了!

第3章 流言肆掠 栾良砚快回来吧。

“放他娘的狗屁!我家木箪怎么会落榜,当谁都跟他们家捧起书本就眼晕的蠢蛋似的。有些黑心肝儿的,就是见不得我家木箪好,再有谁背后诅咒我家木箪,看老娘不扇死她!”

栾母被气得够呛,在院子里一蹦三尺高,唾沫星子喷得方圆十里都能见着。能捏造出这等谣言的人,不外乎陶家那几个孬种,她恨不能撕了那几张讨人嫌的嘴脸。

这些时日,栾家三子落榜的消息传得是沸沸扬扬,满村皆知,短短几日,似乎大部分人都已经认定,栾良砚肯定是没考上。

不然为何久久没消息传来,乡试都考完了,甚至有不少学子都已经返回城中,只有栾良砚那边还没音信。

定然是他心气儿高,脸皮薄,不好意思告诉家里他落榜了,现下指不定在哪个角里偷偷抹眼泪。

虽然栾良砚天纵奇才,就算一时落榜,也不会影响他这少年英才的名头,但总有些跟栾家不对付的,诸如陶家,对这件事就拍手称快,大肆在村里宣传栾良砚落榜的消息。

栾大等人脸色也很难看,唯有二媳,探头瞧了瞧院子里犹如一只愤怒的老母鸡似的婆婆,最终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栾母没注意到栾刘氏的小动作,只兀自重复道:“甭听这些狗屁倒灶的话,木箪才不会落榜,更不会钻牛角尖儿。”

就算是这样坚信不疑的栾母,陶茱萸半夜起身时却也发现,她一个人跪在院子里焚香祷告,边磕头边嘀咕什么,神情分外虔诚。

陶茱萸没敢惊扰栾母,悄悄躺回床上,将被单拉过小巧的鼻梁,只露出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定定地望着房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闭上双眼。

翌日,吃完早饭,将家里收拾妥当,陶茱萸背上竹篓出门去捡柴火。

刚走到山脚下,与一人迎面而遇。那是个穿细麻布衫的少女,少女跟她差不多大,容貌还算清秀,脑后编着两条粗辫子,辫尾各绑着一朵粉色头花。

少女看到她,缓慢扬起眉,嘴角的笑意更是压抑不住,“哟,都要成官太太了还亲自出来捡柴呢?哦对了,我忘了,栾良砚没考上,你的官太太没指望了。”

她捂着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陶茱萸,里面尽是嘲弄与得意。

少女叫陶秀儿,是陶茱萸名义上的姐姐,不过陶茱萸打小就长得娇嫩有气度,像个官宦之家走出来的大小姐,还深得祖母的喜爱。大概是小姑娘的嫉妒心作祟又或是什么其他原因,陶秀儿自小就看陶茱萸不顺眼。

本以为当初被送去冲喜的陶茱萸这辈子就只能当个寡妇,谁能想到,栾良砚居然活了过来!还能动身去省城参加乡试!

天知道这些时日她是怎么煎熬过来的,只要想到陶茱萸这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贱皮子以后过得比她好,地位比她高,陶秀儿心里就窝着一股子火,整个人都快要炸了。

后来突然听说栾良砚落榜了,陶茱萸当不成官太太了,她头一个蹦起来,兴奋得当场就在院子里转了好几个圈,村里纷纷扬扬流传的消息自然少不了她的倾力贡献。

陶茱萸眉梢微蹙,不欲搭理陶秀儿,抬脚便走。

陶秀儿一个错身,拦在陶茱萸跟前,自上而下地打量她,却发现她面容愈发柔美,身量也比在陶家时要高上那么两三分,整个人娇娇嫩嫩的,就是不远处开得正艳的美人蕉都不及她半分。

嫉妒之色在眼内一闪而过,陶秀儿讽刺道:“你不是一向最会在人前装乖吗,这次还是准备继续在栾家婶子面前装可怜?倒也是,你不过一无父无母的野丫头,不做作样子谁会把你放在眼里?”

陶茱萸不想跟她浪费时间,她知道陶秀儿这人心眼儿小还恶毒,阿奶不在身边时,她没少被欺负。像什么在她衣服里藏针,往她的米糠粥里撒草灰,又或者大冬天往她的被窝里泼凉水,这种事情陶秀儿做起来可谓得心应手。不过那时她寄人篱下,吃穿用度都得看人脸色,能活下来已属不易,根本就无力反抗。

但现在她已经是栾家的儿媳妇,而且阿奶过世后,陶家抢了阿奶留给她的所有东西,还想着把她随便送人,在她心里陶家与她已经没有任何情分。更不用说,陶家婶子在她成亲当日亲口说过,以后她是死是活与陶家无半分干系。

陶茱萸拉下脸,冷淡道:“让开,别以为我怕你,只是没闲工夫跟你嚼舌根。”

她容貌出众,虽然稍显稚嫩,但此刻绷着张小脸,乍一看,很有点唬人的样子。

陶秀儿见先前任她拿捏的贱皮子现在居然敢跟她叫板,当下咬牙切齿道:“你神气个屁!不过一个没人要的野丫头罢了,忽悠我阿奶把你领回来,刻意在她跟前装可怜,哄骗她只把你一人带在身边,你很得意是吧?”

说着,想起过往被抢走的注意力,陶秀儿神色蓦然阴沉,她死死盯着陶茱萸,眼里闪过阴毒之色:“我告诉你,贱皮子就该认命,你别说这辈子,下辈子都没有当官太太的命。你以为栾良砚为什么落榜,还不是被你这条贱命给克的,原先克我家阿奶,现在又克栾家。”

“闭嘴!”陶茱萸猛然抬头,紧紧绷着唇,冷冷地盯着她,“阿奶不是我克死的,我是什么命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别忘了这里不是陶家,你再拦着我,我告诉婆母你背后诅咒木箪,看婆母怎么收拾你。”

陶秀儿闻言脸色一变,谁人不知近日因着栾良砚的事,栾母整个人就是个刺猬,见人就扎,陶家近些日子没少被她教训。

陶茱萸懒得看她青白交错的脸色,绕过她,朝山脚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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