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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闺秀的七零生活 第2节 (第2/2页)

魏老二不给面子,吴桂兰便也口气也差了些,“话说这么说,但魏希这丫头之前可是族里公证过给魏家姑母做孙女的,按规矩只能喊您一声表舅,亲戚间打扰了这么久,可不是不对吗?”

魏老二被挤兑了一通,偏也不是善口才的人,黑着脸不说话。倒是他旁边的钱春云弱势了一辈子,这会儿已经开始抹泪了。

见到场面这么僵,也不是魏希的本意,当务之急是脱离魏家,为原身讨公道的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毕竟明面上他们也没怎么苛待她。于是她打圆场道:“魏表舅,这些日子还是依靠您和表舅妈的悉心照料,我才好的这么快。但是我病已经好了,奶奶去了这么一段时间,家里的院子再不住人怕都要荒废了,来日收拾起来也不容易,我这才火急火燎的想回去。想来,您也能理解。”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留人是不能了,平白再和吴桂兰闹僵也实在没必要,毕竟村里秋收后分粮是大队长安排的,头一个分粮和最后一个分粮,这里面差的可多了。

魏希给了台阶,魏老二也顺着下了,“既然这样,我也不好留你,找空你好好收拾收拾,别叫那么好的院子荒废了。吴老妹,你说是吧!”

魏老二服软了,吴桂兰也不好计较,毕竟今天是帮着魏希搬出魏家的,遂也缓了脸色,“是这个道理。”

魏希见两方话都说的差不多了,便也说,“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表舅一家了,现下收拾我带来的两套换洗衣服便回家去了,这些天,多谢表舅、表舅妈和各位表嫂的照顾了。”

“等等。”见他们三言两语就要把事情说过去了,家里三个媳妇里最聪明,头脑格外精明林洁赶紧打断,“表妹不能光嘴上道谢,行动上也要有些表示啊,别的不说,你在我们家又是喝药又是吃饭的,这钱总是要给的。”

见状,三儿媳钱翠兰也跟着附和,“是啊,我们照顾了你这么就久,不说药钱,就是我们的辛苦钱,你也应该给。”

这钱魏希原就是打算给的,不然这家人只怕会如蛆附骨一般缠着她,再者,和这样的人家有牵扯也实在叫她如哽在咽,难以忍受。但也不能让她们得寸进尺,狮子大开口,倒也不是钱的事,只是叫这起子小人得势,未免替原主不平。

所以魏希看向林洁,先是对林洁微微一笑,看着和善温顺极了,然后道:“大表嫂说得是,这些天我在您家里吃的药确实耗费了不少钱,还有我一日三餐。

哦,不对,是一日一餐,毕竟三位表嫂为了我好,可是每日一碗稀可见底的粗粮粥,如果不是各位表嫂养的好,我的一场高热也不至于半个月就好了。

半个月的 * 粗粮稀粥,加上表嫂们的悉心照料,至少也值一小袋五斤的粮食,您之前在我家院子里拿的粮食少说也有十斤,多的我也不计较,两相抵了便是。药钱想来大队里开的是有凭证的,大表嫂不妨拿出药单,我一分也不会少的。”

一番挤兑,语调温和,偏偏让妯娌几个脸面全无。

听见魏希这么说,钱春云看着她的眼神隐隐透着心疼,这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扔掉她也是没办法的事,怎么可能会不心疼,但是每每看见她,心里就浮现愧疚感,她甚至不敢看魏希的眼睛,也是因为这样才忽略了魏希,让自己的三个儿媳妇照顾她,自己专心忙地里的事情,谁能想到,会被这样苛待呢?

魏希避过钱春云的眼睛,看向魏老二。

今天家里闹了这么多事情,已经让他觉得很没脸了,心里也疲倦,只想早早了结,故而魏老二抽了口旱烟,一敲桌子,拍板道:“既然你说是亲戚一场,这钱也不多,就当是我对你的心意好了,也不用说什么还不还的话。”

他这话说完,大儿媳林洁当即不满,“可是……”还没等她说完就被魏老二打断,“怎么,我身为……表舅,给自家生病的侄女尽点心意不行吗?”说着,他的眼神扫过家里的几个儿子儿媳,“今天的事,不许到外面嚼舌根,也别再给我闹什么幺蛾子。”

魏老二虽然平时话不多,但是在家里拥有大家长的绝对权威,有他这一席话,想说话的几个都默默闭上了嘴。至于他的三个儿子,对于这种事本来就不掺和,更别提有什么意见了。

只有他的大儿子魏大林,身为长子,这个时候不得不出来打圆场。魏大林脸上透着庄稼人的黝黑,但是苍白的嘴唇可以看出他的身体并不好。魏大林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此刻也低着声说:“爹说的是,我回去一定管教好小洁,不让她出去生事。”然后又看向魏希,“希表妹,你几个嫂子就是嘴臭,人还是好的,也别和她们计较了,大哥回去好好说说你嫂子。现在中午了,再耽搁下去就错过上工的时间了。大哥陪你把衣服取了,这件事就算了了。”

事情闹了这么久,也该收场了。魏希对魏大林微微点头,“那就麻烦大哥了。”然后跟着魏大林收拾东西去了。

不消一会儿,魏希便拎着一个小包袱和吴桂兰正准备踏出魏家大门。突然,钱春云冲门口喊了声:“小希!”声嘶力竭,隐隐能听到哭腔和悔意。魏希的脚步顿了顿,但还是将脚迈了出去,没有回头。

不管现在的钱春云怀着什么心情,魏家的众人又抱着什么态度,但是失去就是失去,原来的魏希,那个年华正好的女孩确是香消玉殒了,再也回不来了。再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当初,哪怕多给原主一点关注,悲剧也不会发生,但已经发生 * 的事是无法弥补的。那样鲜活的生命,在只有自己知道的情况下逝去了,她们永远不知道,她们的自私与不作为有多恶毒。

魏希紧了紧握着包袱的手,东西不多,但从此以后,不管是原主还是魏希都与魏家没了关系。

一路陪着魏希到了她家,吴桂兰才停下,“你这丫头,也是可怜。”叹了口气,怜惜的说:“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人活着就是为了一个盼头,心里看开些,日子自然就好过了。”

见吴桂兰如此劝慰她,魏希反而笑了,“您放心,我不会难过的,这世上有恶人,就会有好人,您看我这不就遇到您了吗?”

吴桂兰本来因为魏希还有些难过的心情,被魏希这一打趣顿时云消雾散,“哈哈哈哈,你这孩子。既然你看得开,婶子就不说了,对了,刚刚走之前,你赵叔和我说了,知青后天就到了。等明天婶子来帮你一起收拾,到时候让老李把木板送到家里,拼一拼,也就差不多了。”

“谢谢婶婶,今天真的是麻烦您了。”魏希这话是发自内心的语气真挚。

“好了,你这丫头,别成天得谢来谢去,跟婶子客气什么。到上工的点了,婶子也该走了,你自己在家好好休息,别想太多,知道不?”

魏希点点头,“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您路上慢些走,不要着急。”

“诶诶,婶子晓得,快点进去吧。”说完,吴桂兰就往村子里走了。魏希站在原地,一直到吴桂兰的影子都看不到了才进去。

一进去,魏希就感觉到了一种安心和熟悉感,想来是残留在身体里的属于原主的那份感觉。她环视了四周,可以看得出来,这里原先的主人爱洁,虽然因为有段日子没住人,落了些灰尘,但东西摆的都很整齐,也不像农村里的其他人,院子里没有养过鸡鸭的痕迹。

她推开原主奶奶的房间,很雅致,房间的摆设透着温馨,也很讲究。墙上挂着兰草图,看着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是有一种农家的朴素意境,床头的柜子还摆着小孩子的虎头鞋,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想来应该是原主小时候穿过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玉白的花瓶,上面还放着一束不知名的野花,可惜已经枯得差不多了。

房间的一侧还放着一驾梳妆台,上面不仅有梳子,还有年轻女孩戴的花样,想来原主的奶奶应该经常帮她梳头。

她又去了另一边的正房,那是原主的房间,东西很整洁,但是没有什么女孩子房间常见的花俏东西,不过衣柜里的衣服倒是不错,没什么补丁,甚至还有两件城里才能看见的布拉吉,看得出来原主的奶奶很疼她,虽然不多,但吃的用的在村子里应该都算很好了。而且她十六了,在农村已经是成人,可以下地挣工分,但是她一直呆在家里,手上也看不出什么劳作的痕迹, * 倒是有练字的茧子。

魏希看得差不多就去了和这间房间相邻的耳房,那是用来做书房的。一进去,魏希就有些惊讶,因为书很多,不是那种只有装饰作用的书房,这里的书又多又杂。有她看得懂的,比如游记、算术、志怪小说,也有她看不懂的,应该是外文。

她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但那更像一本书,你翻到那,看了,才会知道。所以原主会外语,但是她不会,她只有原主是如何学习的记忆,她可以根据记忆将某个单词读出来,但无法掌握,除非她自己去学习,才能真正的记下来。

她翻了翻,却发现最角落的书是空的,打开一看,是一堆钱票和几个金镯子和项链,其中最引她注意的,是一枚戒指和一个怀表。这两样东西的价值应该是最高的,直觉告诉她,这两样东西的背后应该有另外的意义,那是关于原主奶奶的故事。

想了想,魏希把这两样东西,珍而重之放回去。认真的数了数,这里的钱零零散散加起来差不多有五百块钱,这在农村应该算巨款,因为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才十五块。而混杂在钱票中间的,还有一张存款单,花旗银行五万美金的存款单。

五百元应该是魏奶奶工作一辈子存下来的钱,而存款单,看日期应该是民国的事情了。她突然好奇,在魏奶奶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这样的存票单和怀表戒指,再得脸得贴身丫鬟也不会给这么多钱财,更何况戒指的意义也是非凡。

但现在的她也用不到这些,所以把东西放回书盒,就留下各种粮票,糖票,工业票,还有零碎的散钱,差不多三十元。抱着书盒,她又看了看其他房间,摆设都很简单,东西也整齐。西厢房都放了柜子,只是没放什么东西,到时候将床板一放,一进去就能住人,不用怎么收拾。

担心来的人可能会忌讳,加上魏希确实很喜欢魏奶奶房间的梳妆台,是红木的,手感很好,雕刻得也很精致。所以魏希把原主房间里的衣物和一些杂物都搬到魏奶奶的房间。又把装着钻戒怀表和存款单的书盒妥善放在床底的柜子里。做完这一切,她筋疲力尽的躺在啵啵奶茶床上,望着头顶的帘子,她恍惚有了种归属感,以后,会越来越好吧!至少,这里没有叛军,没有围城,也没有衣着褴褛的难民,没有惶惶难眠,担惊受怕的黑夜。

第5章 黄油油的麦田旁,一辆拖拉……

黄油油的麦田旁,一辆拖拉机缓缓向前移动,车上满满当当坐了七八个人,不同于田间劳作的农民,车上的人衣着很是整洁。女同志穿着漂亮的布拉吉,男同志穿着齐整的白衬衫。差别最大的是他们身上蓬勃的朝气和接受过知识熏陶而形成的明理气质。他们是七十年代活跃在各地农村和偏远地区的下乡知青 * 。

有些人天生就是天之骄子,哪怕在一众青春正好的同龄人中间,也能被一眼看到。徐衍就是其中翘楚,他就只是静静的坐在那,也能叫人移不开眼。一辆简陋的拖拉机经他一坐,也无端让人觉得像是一辆开在上海繁华街道上的高档轿车。

“衍哥,你说我们去的是什么乡下地方,这小破车开了这么久都没到。都怪我爷爷,我在家呆的好好的,他非要安排我下乡,说要磨磨我的惰气……”肖瑞一脸不满地抱怨着,明明只是十七八的少年,仔细看着到有几分旧时四九城里的纨绔样子,满身的傲气。

徐衍似乎已经习惯了肖瑞喋喋不休的抱怨,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而是从挎包里拿出一副口琴,对着金灿灿的麦田吹起了《渔舟唱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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