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最相思 第19节 (第2/2页)
她扶着门框直起来, 若无其事地走到饭厅, 心里暗暗与自己说, 别想太多, 兴许只是这男人吃不惯外面的食物, 才会又一次动手做饭,与她没太大关系。
沈阔其实看到了,但他手里端着甲鱼汤, 汤很多,且是刚刚出锅的,烫得很, 待他把汤放下, 要去扶时,她先自己站了起来。
见她神情有些恍惚,不知想什么想的出神, 他便没有出声打搅, 直到她走到饭桌前坐下, 他才关切地问了一句:“没事吧?”
乔安暮默了一会儿, 然后说没事, 指了指桌上,问他:“都做了什么菜?”
沈阔把碗递给她,坐下来, 对着桌上的菜一盘盘给她介绍,乔安暮听到他说的最后一道菜是杜仲甲鱼汤,稍微抿了一下唇,“你家有人学医?”
杜仲是一味药材,如果不是懂医或者学过养生的人,一般不会用它来做菜。
沈阔在她旁边的位子上坐下,把离她远的菜往她边上挪了一下,而后才说:“没有。倒是认识几个当医生的长辈。”
问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乔安暮说,“看到你用杜仲煮汤有点奇怪。”
“我网上查的,见附近有卖,就顺手买了点回来。”沈阔轻描淡写,省去了他找这东西奔波好几家店的过程,“说是这个煮汤对眼睛好。”
又问她:“你是不是不喜欢这味道?”
乔安暮不是很挑食,不过忌口的东西多,她摇头说不是,沈阔便盛了一碗给她。
咸淡适中,味道很不错,许是不大舒服的缘故,她喝了小半碗就有些吃不下了,又不想辜负他一番心意,硬是吃下了一小碗,沈阔要给她添饭,乔安暮说自己来。
她给自己舀了一小勺,合着汤在那儿细嚼慢咽,沈阔很快把饭吃完了,抬头看到她碗里的饭没动多少,几不可闻地皱了下眉,“饭菜不合你口味?”
乔安暮说不是,你做的很好吃,是她自己中午吃的太饱,没什么胃口。
沈阔将信将疑,乔安暮听见他伸手抽纸巾的声音,就问他是不是吃饱了,沈阔嗯了一声,她就要起身收拾碗筷,沈阔想帮忙,忽然想起她那天一本正经的话,还是讪讪地把手收了回来。
他看着乔安暮不大利索地吃完的碗筷叠起来,把剩下的菜倒在垃圾袋里,扎起来拎到门口,又回转过来把碗端进厨房洗碗池,拧开水龙头,挤出洗洁精,倒在洗碗布上,在那儿认真地清洗。
看来她说的没错,她生活的确可以自理。
但……这是经历多少失败和辛酸换来的,他无从得知。
乔安暮收拾好碗筷从厨房出来,听到客厅开了电视,她走过去想与他说几句话,新雪忽然窜到了她脚下,她触不及防就被绊了一下,身子稍微倾斜了一下,倒还不至于摔倒,不过沙发上的男人还是过来搀了她一下。
“你是不是不舒服?”沈阔静静地看着她,“脸有点红。”
吃饭也没什么胃口,还一晚上都心不在焉。
沈阔扶她到沙发上坐下,伸手去探她的额头,然后再摸摸自己的额头,说:“有点烫……”
乔安暮回来的时候就头晕犯困,她以为只是没休息好,眼压升高了,没怎么在意,这会儿听到他说有点烫,不由地拧了眉,“发烧了?”
沈阔说:“不知道。家里有体温计吗?放在哪儿?”
不止脸红,手上也烫,他怀疑她真发烧了。
乔安暮指了指电视那边,沈阔看到底下有抽屉,他过去把体温计找出来,给她量体温。
十分钟后,他看着体温计,说:“三十八度,低烧。”
“我送你去医院。”他当机立断,像她这样的身体,不能拖。
许是生病的缘故,乔安暮人有些犯懒,她扯着他的衣角说:“现在挺晚了。我房间有退烧药,一会儿吃点就好。”
沈阔以为她跟自己一样,不喜欢去医院,扶她回了房,按照她的提示,从她房间里翻出了一堆药片,他找了退烧药出来,问她:“会鼻塞吗?”
乔安暮吸了吸鼻子,说:“一点。”
他便又拿了几个感冒药,出去倒了热水给她,乔安暮一口吃下了,躺在床上晕晕的,却睡不着。
“沈阔,你不回家没关系吗?”她知道男人没走,试图与他说话来转移注意力。
沈阔坐在床边,又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低头看表,说明书上说,药吃下去,一般半个小时到一个钟就能退烧,他在计算时间,万一一个钟后还没退,他会送她去医院。
听到她的问话,随口答,“我跟你一样,一个人住。”
乔安暮哦了一声,又问:“之前听你说,你就家就在这附近,是在这儿上班?”
沈阔说:“不是,我在这边做生意。”
她有些疑惑:“做什么的?”
“甜品店。”沈阔看着她,说:“跟你的咖啡店隔着两条街,你以后要是没事,可以过来坐坐。”
乔安暮不知想到了什么,转移了话题,“你冷吗?”
沈阔说还好,乔安暮让他回房去睡,他却说:“等你烧退了我再睡。现在还早。”
怕她听了这话不自在,开始没话找话,看到她床头放着一本书,他抽出来,看了一下,发现上面没有文字,却有很多凸起来的小点点,他问她:“这是什么?”
乔安暮说:“一本书,你应该看不懂,上面的是盲文。”
这是沈阔第一次听到盲文这个词,也是他慢慢开始了解了她的生活。
他嘴角微勾,说:“有点像机、密文件,你学了多久?”
她似乎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大概半年多一年吧。”
“失明之后就开始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