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攻略 第42节 (第2/2页)
起初谁也不想服一个女人,还是楼兰的女人,但韩信靠着坑蒙拐骗来的军队接连打了几次大胜仗,除此之外,他还料事如神,战场为棋盘,他为执棋手,每一步都在他的计算之中,慢慢就没人不服气了。
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国士无双,谓之韩信。
第94章 期望魔王回头
和安息国不同, 罗马的气候有些诡异,一开始的时候,姬越是按照冬日打仗的标准供给前线, 后来前线来报,才知道罗马大部分地区冬季都不算冷,反而有些像是江南的梅雨节气, 动不动就要下雨,但不论如何,过冬的物资是可以省去大半了。
雨季打仗对于士卒来说是有些艰苦的, 但两军对阵不可能我方有雨对方晴天,所以这也不算什么,总体来说, 韩信这一次虽然是远征, 但军粮供给和舆图都还说得过去, 至少比他上辈子打过的大部分战事都要准备充分了,唯一可惜的是语言和文字都不通, 想要使计很费事,有时候都不如直接强攻过去。
韩信做了大量的战前准备, 对于罗马的情况也进行了一些了解,认为破局的关键还是在于教会和贵族,他已经受够了这些软蛋让枯瘦的农奴挡在大军的铁蹄前,他把几次征战的俘虏集中起来, 找了语言精通的商人来做翻译,也不为旁的, 就是教这些人避让马匹和抱头蹲下, 等到教得差不多了就把人放走, 专门往准备开战的领土上驱赶。
人是有求生本能的, 一旦看到这些人抱头蹲下没有受到伤害,就会带动更多农奴听话,起初有些混乱,多来几次之后,抓来的俘虏很多都是二次三次被抓,再愣的人都明白了自己要做什么,接下来就容易得多了,甚至有的俘虏早上被放走,晚上带着一批俘虏又回来,还赶得上晚食。
大军出门在外,不可能处处都要靠国供给,事实上霍去病带的军队已经不吃军粮了,每到一个地方必然先劫粮,平民百姓是不劫的,一是平民太少,二是平民压根没有存粮,粮全烂在贵族的库房里。
这一点上呼延列堪称圣人,他每打下一块地盘,都是立刻开仓放粮,罗马人也学得很精,会看旗帜,看那军旗上写的是两个字的呼延,就鲜花夹道欢迎备至,看到军旗上是一个字的王,就立刻抱头蹲,这个姿势如今对于罗马人来说是最有安全感的了。
事实上如今的罗马国王刚刚登基不到一年,在他之前,因为恺撒四世国王的失踪,罗马王室爆发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内斗,最终恺撒的叔叔盖乌斯成功即位,然而盖乌斯也只做了两年的皇帝就暴毙而死,新国王受到教会的支持,盖乌斯的几个儿子都被新国王杀死。
王室的斗争刚刚停止,就被人打到了家门口,传讯兵刚从战场下来报讯,后续的战报就追了上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国王不用派兵了,坏消息是家门口已经没了。
新王安迪依靠教会的力量登基,只有极少的一部分贵族支持,真正属于他的军队数目不到两万人,比姬越刚登基那会儿都不如,这会儿人都傻了,好在他也没傻多久,前线战火熊熊,敌军所到之处贵族四窜,教会更是像极了他们口中的羔羊,被拎起来任人宰割,丝毫没有昔日“代天牧羊”的风范。
一个冬日就快过去了,罗马全境沦陷五分之三,王室西逃,意欲前往被先王打下的一些小国避难,至于国家,就看贵族和臣子们能不能收回了,能收回很好,收不回就算,这也是王室传统艺能之一了。
罗马教会在这支来自东方的大军开到之前组织了一场神圣会议,会议主要内容是迁不迁,往哪迁,要是不迁该如何忽悠,连同教皇在内的数十名圣职高层进行了激烈的商讨和缜密的圆谎,最终决定分裂成两个部分,一部分由教皇带领,跟随罗马王室的脚步去小国避难,一部分由剩下的愿意留在罗马的圣职人员带领,撞撞运气,看能不能忽悠着留下来,继续代天牧羊,能让对方也信神就更好了。
会议开完,教皇立刻把教会内的事务移交,然后带领着圣骑士们去追安迪王了。
刚才的神圣会议看着肃穆虔诚,实际上也只是内部权力的一次分裂和重组罢了,教皇不愿意承担风险留下来,所以放弃了一部分权柄去避难,剩下的一部分圣职人员则选择搏一把,万一成了呢?
贵族信仰神明,是因为渴望着死后继续享福,平民和农奴信神,无非只是想要个活下去的念想,最虔诚的往往是不缺衣食的人,因为过惯了苦日子的人,给他几件衣服,让吃饱肚子,这虚无缥缈的神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韩信在战事之余也研究过教会这东西,所谓教会,抓住人心的恐惧和欲望,再胡编乱造个神佛出来,多拉一些傻子来信,就可以开张挣钱了。
佛教以轮回苦难恐吓,以西方极乐诱惑,教会换汤不换药,以魔鬼地狱威逼,以天堂伊甸利诱,在常人看来简单到愚蠢,但在一代代的流传和入乡随俗之下,一代代信徒查漏补缺,这种简单的威逼利诱被蒙以高深佛法或是圣人经传,久而久之竟能大行其道,蒙蔽众生,使人不求今生求来世,不求自身求神佛,不知不觉沦为这些教派敛财的工具。
韩信不管这些,反正他让士卒盯着俘虏,是他让这些俘虏吃饱肚子,有哪个敢在得了他的好处之后感谢神明的,就让他把吃进肚子里的吐出来,穿在身上的扒下来,慢慢的,俘虏们都明白了,这些军队恐怕不是神明派来拯救他们的天使,莫说天使,看他们对神明那样不恭甚至厌恶的情态,恐怕都不是人。
教皇溜之大吉,留下来的圣职人员却还要给信徒们圆谎,毕竟神明如果有灵,为什么会眼睁睁看着异域军队在祂的土地上放肆侵略呢?
没有那个笔杆子,都不敢说自己是圣职人员,没几天圣书上就多了全新的一页,新圣书采取以得撒主教的一部分主张,三言两语将原来的大天使长,天国副君从九重天上打下了地狱,受魔鬼侵蚀成为堕落魔王,又补了几首诗歌,将那位从未谋面的异域之王描绘得光芒万丈,即便堕落地狱,也是骁勇无双,期望他在看了圣书之后明确自己在天堂的地位,能够幡然悔悟,重归神明的怀抱。
要是语言和文字能够无需翻译就更好了,现在留在罗马的教会人员有一个算一个都在拼命学习异域语言和文字,很多虔诚信仰教会的贵族都因此放弃了抵抗,认为人是无法和魔王相抗衡的,要么等待神明显灵,要么期望魔王回头。
姬越压根不知道自己上头忽然有了个神明,过了年关,大部分官员还有半个月的假期,她也比平时要清闲一些,尤其从椒室向后宫去,时常能见到不少后妃,一开始她也没觉得有什么,直到有一次白日遇到一个妃嫔满脸笑容颇为可亲,晚上看金台的时候却不小心扫见她在殿后的花园里对着尚未发芽的老枝哭泣。
放在以前,姬越压根不会搭理,但她如今在各地开办官学,让女子入学读书,甚至已经想好了往后要如何安排女官,连宫女都有机会入学,她自觉开明,却对这些年纪轻轻要在宫里守寡到死的妃嫔视而不见,因为人是有偏向的,她与先皇亲睦,自然而然会避开有损他利益的事情,哪怕是死后的利益。
姬越躺在床榻上睁着眼睛思索许久,到天明时起身,便吩咐婉儿准备天子金印,她要把这些妃嫔都放回家去。
婉儿有些吃惊,但还轮不到她来劝谏,金印备下,姬越很快就写好了一份旨意,放下后宫,先皇后宫妃嫔不多,有名有姓的六七人,低位妃嫔十几人,也就没了,数目实在算不得多,姬越想想自己,实在想不来往后人生几十年,只对着二三十个妃嫔过日子的清苦模样,这样说起来,先皇也算是有德之君了。
这二十多个妃嫔大多数都是士族出身,有十来个家里已经被清洗干净的,姬越准备多赏赐一些钱财宅地,让她们出宫之后过上常人的生活,还有几个学识不错的,姬越想问清楚她们的意向,想读书的就进官学,不想的按照前例,要是有愿意留在宫中的,她也仿照媚娘这样给些不轻不重的官职来做,就这么一点人,花费一些时间就能办得妥妥帖帖,从前不办,只是她的想法还没调整过来罢了。
皇令下达,后宫里有人悲喜有人愁,但多数还是欢喜的,毕竟妃嫔在皇宫久了,反而不觉得皇宫好,有些家里没事的,也想和家人团圆,哪怕家族被清洗干净的,也想出宫透气。
没过多久,后宫就空置下来了,不少刚刚复工的臣子都认为这是陛下给他们的一个讯号:后宫空了,该进新人了!
顿时就有人跳了起来,想要为君分忧,头一个站出来的就是韩家主韩阙,他立马列了一个韩家适龄美貌子弟的清单,找了曲沃最好的画师,画了一厚叠小像送到了姬越的桌案前。
第95章 陛下喜欢不喜欢
姬越的年纪在很多人看来都不算小了, 即便是普遍晚婚的士族,也极少有过了双十还没出嫁的女郎,过了年,姬越实岁十八, 虚岁十九, 在寻常人家这个年纪已经很难说上合意的婚事了。
但姬越觉得正好, 晋室子嗣不丰, 她登基前后也没有给自己留下余地, 无论是为了社稷安稳,还是其他,她也应该尽快找个合心意的男子诞下储君,至于三宫六院, 却是要往后推了, 她想要个继承自己血脉的孩子, 不可能为孩子随意找个生身父亲,对于韩阙这样的近臣, 姬越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韩阙一听就懂了, 这是要一个德才兼备的正宫国母, 也是未来的储君之父,韩家子弟虽然美貌出众, 但想当国母, 属实有些委屈陛下了,他有些失望,但也明白关系到江山社稷, 还真不能以正常婚嫁论。
姬越的意思也很明白, 她不打算从朝臣中遴选, 朝臣是要替她干活的, 睡一个浪费一个,异灵就更不可了,虽然他们看上去确实符合她的要求,但这些人之所以光华闪闪,是因为附体的灵魂,就本身而言,像纨绔郎君赵轻,街头游侠儿王二狗这些人,连被姬越听在耳朵里的资格都没有。
韩阙这时候也不想着韩和了,这孩子虽然哪里都好,但想出头的心太大,如今让他放下官职去陪王伴驾已是不能够了,他绞尽脑汁想了半晌,最终还是不甘不愿地承认,这一次天大的美事怕是要旁落别家。
但姬越既然把这事交给韩阙来相看,就是相信他的忠诚,韩阙失落了一会儿,还是很快打起精神,回到家里将原先给爱女准备相看的郎君名单拿过来……然后扔了,这些人他相看时连觉得配自家女儿都勉强,难道还能配得上一国之君?
韩阙知道替君王相看皇后这事极有可能是自己这辈子操办过的最重要的事情了,丝毫不敢怠慢,将朝野内外素有贤名的青年才俊,十八到三十之间,不曾娶妻纳妾,不曾有风流韵事,不曾和友人交往密切的都列了个清单,最后拢共列出一百二十多人,其中有近半数都在曲沃,他准备在家里办个小宴,先把在曲沃的遴选一遍。
宫里遴选妃嫔的标准一向严苛,肤色有异的退,五官不正的退,身有恶疾的退,体态不美的退,恨不能把人的皮扒开了检查检查里面的血肉颜色正不正。
韩阙准备比照着这个标准来。
历来天子选后,选的是个贤良淑德,极少有挑剔身份的,天家已是贵极,身份低了可以堆皇后娘家另行封赏,道理总是在天子那里,所以韩阙也没有过分要求身份,甚至也不在意嫡庶,开玩笑,一个贤淑美貌的庶出子弟和一个五毒俱全的嫡长郎君,难道陛下会因为后者的身份好听一点就愿意多看几眼吗?
所以韩司徒这一次举办的春风宴让大多数受邀人都摸不着头脑。
一般来说,士族举办宴会是有很多理由的,除了常规的宴请之外,其他主要是看心情,写了一首诗想请人品评宴请,后院的花开得比较漂亮宴请,族中出了个优秀子弟也宴请,半夜读书心有所感,同样宴请,规模有大有小,主要看宴请人的心情,但韩阙这一次的春风宴早一个月就在准备,受邀人除了几家士族家主之外,就都是一些优秀的青年俊彦,联想到韩家主的幺女韩瑶年满十七,正在嫁龄,许多人觉得自己懂了,有打扮一新早做准备的,有漫不经心随便应下的,还有一部分婉拒了。
韩阙也没有二请三请的意思,连这点运气都没有,还想进宫?
这场春风宴定在二月十九,地点在城外的新柳河畔,凌晨起就有大批车马向城外去,有的士族郎君彼此相识,隔着牛车互相谈笑,还有的在车里弹琴,还有人乘兴而歌,总体来说,是有不少人把这场宴会当成踏青游玩或是简单应酬的,有人想得深了一点,却也最多想到韩家主的女儿,谁也不会觉得天子对于自己的婚事是如此随意,随手就交给了旁人去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