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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围观驸马火葬场 第9节 (第2/2页)

她对着那一篮子药品挑挑拣拣,“季明决又没伤着肺,干嘛给他送冬虫夏草呀!”

“祖母的燕窝还有这么多剩余吗?我昨天瞧着他脸色好了不少,想来用不了这么多燕窝。”

“季明决的关节好着呢,没必要给他送天山雪莲!”

竹嬷嬷和夏嬷嬷不住地赔笑,任由小祖宗把季大人批得一无是处,小财迷模样地把一篮子药材护得严严实实,丁点都不肯给他送去。

竹嬷嬷昨天见识过长公主非要把他扔去喂猛兽的行径,知道这位季大人肯定哪里惹着她了,但殿下不说,底下人也不敢多问,何况殿下最后到底心软了把人救上来了不是?

上前劝道:“殿下,时候不早了,咱们过去吧。”

她颔首,终于同意。

踏进西跨院的房间时,才看见季明决已经坐在桌边开始处理公文了。正有一个小宫女送上药来,看样子似乎是想给他喂药。

这幅画面落在她眼里却是刺眼得很。

夏嬷嬷是知道内情的,怎么可能让小宫女当着长公主的面给未来驸马喂药,当即喉中就重重地“啃”了一声。

京仪接过竹嬷嬷手中的药篮子,重重顿在桌面上,皮笑肉不笑道:“你恢复得倒挺快。”说罢挥挥手,把连同跪在地上的小宫女在内的几人都赶了出去。

季明决闻言眼睛也没抬一下,仍注视着手上的公文,淡淡道:“季某身体不适,不能给长公主行礼,还望殿下恕罪。”

她毫不客气地自己坐下,双手在胸前交缠,“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本宫记着,季先生似乎在课上讲过要知恩图报呀。”

他抬手在公文上写下几个字,才道:“原来是长公主救了臣,可是臣在失去意识前只听到似乎有人要把臣丢去虎口,这可是谋杀朝廷命臣,长公主可知此人是谁?”他这么说着,抬眼微笑着望向她,似乎真的很期待答案。

手中的团扇抵着下巴,京仪笑眯眯道:“本宫本以为是什么腌臜贼人,不想是季先生,是本宫失礼了。”

早知道她这张嘴不会饶人,被安了“腌臜贼人”罪名的季明决无动于衷,仿佛嘲笑她的幼稚一般,勾勾嘴角继续书写。

“你在写什么?”她赌气着非要凑上去看。

他没说话,但也未曾阻拦,汇报此次案件的奏折,谅她一个小女孩也看不懂。

下一秒却是她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山西巡抚的案子。”

不动如山的某人面上终于有了一点波动:“你怎知?”皇帝应当还没有宠爱长公主,宠爱到要同她谈论政事的地步。

手肘撑在桌面上,手心托着小下巴,她歪头微微笑道:“刘信陵告诉我的呀。”

果真是乱臣误国,这种大事也当成趣事讲拿来逗小姑娘开心。离京前还被“乱臣”揍了一顿的季大人脸色更黑,几乎和锅底有得一拼。

“你是不是被这些人追杀才逃到这里来呀?”小姑娘突然凑了上来,鼻尖几乎都要蹭着他的脸侧,淡淡的热气直扑到他耳垂上,升起些许可疑的粉红。

他不着痕迹地坐远两分,“殿下,注意仪态。”

“那刚才你为什么让那个小宫女给你喂药呀!”京仪一拍桌子,把一进门就憋着的一股怒气喊了出来。

他终于搁下笔,转过头来看她:“殿下生气了?”尾音上挑,眼里也含了点笑意。

京仪却突然坐远了,冷冷道:“就凭你也值得本宫生气?”

他无奈失笑,十三岁的李京仪莽莽撞撞,虽不及后来的长公主话里藏刀,句句暗地里戳人心口,却仍是直接得令人生疼。

季明决长臂一伸,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在她耳边轻声道:“京仪生气了?”热气吹得她耳边的碎发蹭着脸侧,微微发痒,她不自在地别过脸:“季先生,注意仪态。”

“还叫我先生?在此地不讲师徒之谊。”他黑沉沉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叫她眼睫乱颤不敢与面前人对视。

长公主两靥飞红,樱唇轻启,吐出两个字眼来:“滚开!”

他微笑着顺从退开,转身端了刚才那碗汤药来,“那么请殿下喂臣喝药可好?”

京仪看了一眼那热气腾腾的汤药,居然巧笑嫣然地应下:“好。”

季明决微微一愣,他不过是想赶紧打发她走罢了,谁知她竟会应承下来。

当滚烫汤药入喉时,他才知这丫头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她又笑意盈盈地送上一勺汤药,还柔声劝道:“表哥,别耽搁了,赶快喝药吧。”如果忽略掉舌根和喉中的滚烫之感,他或许会以为这人是真的一心为他好。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季明决干笑两声,“不劳烦殿下。”

“怎么还叫我殿下呀?”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很殷勤地将那口药送到嘴边,“表哥莫辜负了我。”

想着若是得罪了她,自己说不定伤还没好完就被扔下山去,此地是他此时最好的栖身之处,他只能视死如归地咽了下去。

瞧见他被烫得脸色都通红,连连咳嗽,京仪心中的怒气好歹才消散了些,玩了两下就觉得没意思,把药碗扔在桌上。

又起身拿过床头衣架上挂着的长毛大氅,亲自替他披在肩上,将人裹得严严实实,还故作惊讶地劝慰道:“表哥怎么大热天也咳嗽?想来是体寒,快别只穿着单衣了,小心冷着。”

季明决立马就热得想脱掉,京仪却按住他的手,不满道:“表哥是觉得我在多事?看来表哥是在这里住不习惯,我也不拦你,你……”

“习惯习惯,臣在此处相当习惯。”刚说完这句话,他就觉得腰上受的数道刀伤开始隐隐作痛,李京仪当真是他的克星。

她安安逸逸地坐下,开始欣赏季明决大汗淋漓却不敢脱下大氅的样子。看了一眼四处通风的厢房后,她皱着眉为难道:“这些下人当真是不会伺候,开着这么多窗户,风吹到了表哥怎么办?”说罢就准备唤人进来把窗户都关上。

季明决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会在十六岁死于伤口感染,也有些恼了,一把用大氅将她扑头盖脸地裹住,咬着牙恶狠狠道:“当真好玩?”

京仪被他身上的药味熏得发晕,闻言冷笑道:“本宫喊一声,屋外的锦衣卫可是马上就进来把你扔下去。”

“本官有钦差令牌,锦衣卫也得听本官调遣。”

“你是说那个黄牌子吗?现在好像在本宫枕头底下,晚上睡觉硌得人生疼,赶明儿扔掉才好。”她悠闲自得道,脸庞因受热而微微发红,额上都出了几滴薄汗。

季明决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会提前被她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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