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炮灰寡嫂 第37节 (第2/2页)
温氏对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袄红色长衣的丫鬟捧着个乌沉沉的盒子到跟前,细细的叩开上头的锁,掀开后里头躺着一副品相极好翡翠手镯,看着便名贵的很。
温氏声音幽幽传来:“我倒是也得谢谢你,若不是你帮着老幺找对路,否则他还混着,我这人通达,有恩必报,这对镯子便赏与你了,当做恩谢”
说完,丫鬟朝前几步略弓了弓腰道:“望请陶夫人收下”
这丫鬟如此称谓自己,林云芝神色也没法虚与委蛇。若是往常唤自己陶夫人为的是敬重,如今这个节骨眼上拿捏字眼,更多是在警告,点明自己已是个寡妇,莫要心存他意。
莫须有的罪名扣到身子,简直比吞了苍蝇还让人恶心。
“无功不受禄,这份礼我不敢收”林云芝不喜欢攀扯上做官的便是如此,这些人眼高于顶,自以为旁人时刻对她家另有所图,疑神疑鬼,硬是要将一副尖酸刻薄,囫囵装作恩威并施的伪善。
虽说民不与官相争,但自己也不想着待见:“堂尊夫人若是没有旁的事,民妇楼里还有太多事要处理,不便久留”
自己素来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林云芝直接无视温氏的羞恼下逐客令。
“你......”温氏没想到陶记这寡妇敢如此落自己脸,上回在水云轩见过,还以为是他颇为识大体,原也就是个虎头鼠尾之辈,不知老幺如何会中意此人。
温氏兴致讪讪的来,攒了满肚子的火气离去。
酒楼里安静下来,门外忽地传来响动,林云芝起身开门见阿斗只身立在门前,抬着的手还未来得及放下。
阿斗眼睛滴溜溜转,嘴角动了动:“小娘子方才过激了”
温氏所言的话语里,能看出其并非是良善之辈,小娘子与她较劲儿是要吃亏的。大院里的
林云芝自然知道不妥,但事已至此也无可挽回。温氏能踩进一脚,谁知道说下去她又会如何得寸进尺。她是故意来寻衅的,自己姿态再低,她都能挑出错来。
她倒是不后悔收下朱韫这个徒弟,后悔的是事先没能看清对方有意于自己。
林云芝到底还是错估了温氏的心胸,她在陶记落了脸面,很快便寻人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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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佟青羡
大秦拦下里房伺候的大丫鬟彩娟, 合眼扫了下托盘上完好未动的菜肴, 心底下有谱,却仍旧抱着点妄想:“旁的点心可有进些?又或者吊精神的羹汤?”
彩娟愁苦的低语回禀,满脸愁苦:“少爷连着两日滴水未进, 夫人前头又来瞧过,朝院里吩咐,若是明日少爷再不进食, 便要治我等办事不利之罪, 一并发落到浆洗缝补屋里”
那屋里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妈子, 伺候大家子脏物衣物的换洗, 最是磨人。她们这些被选在少爷小姐屋里的, 年纪尚且还小,最是好样貌的时候, 真要是送进去, 后半辈子的路算是走到头了。
不少姐妹听后直摸眼泪珠子, 要不是她压着,这会儿又该惹夫人不快了。
“秦大哥, 你是公子身边的得意人, 这事出的蹊跷, 咱这宅里做丫头的不知情,您是身边人消息比我们灵通, 瞧着往日我们姐妹待您客气有佳的份上,望您能帮帮我们。此中恩情,彩娟来日必定报答”
“这......”实然, 大秦自己也云里雾里,这两日太过忙乱,弄得他也毫无头绪,又不愿少爷屋里头丫鬟真被夫人发落,索性便将发生的事情串起来讲一回。
“你的意思是,前几日少爷让你往陶记送了胭脂扣,你且还将事告诉了夫人?”彩娟眼中顿时一阵错愕。
“我倒也是后头才晓得,不过一枚玉扣,少爷往日再贵重的也是有送过的”
“哪里能一样”彩娟恨不能一巴掌打醒这憨货:“你倒是老实本分,半点心思没花费在识字上”
最浅显的礼轻情意重尚且把握不透彻。
朱韫拜了陶记的寡妇为师傅这事,他在自己的院子里并没有忌讳。彩娟作为伺候的大丫鬟,自然能知道。
大秦一介莽夫,全靠一把力气和腿脚,哪里懂得风月之事,更不要说明白胭脂扣的用意。
她们这些官爷家的奴婢,统是要读过几本书,识得几个字,免得怕伺候不好主子家。得幸在本风月书籍上见过胭脂扣,仔细还背过里头附赠的诗句,读来缠绵悱恻。少爷竟对陶记的寡妇有旁的心意,如今还让夫人晓得。
夫人最重门第,往日里夫人多疼爱小少爷,眼下怕是有多羞恼。
原前她便能感觉到,少爷对陶记异常上心,她是伺候少爷的,些许事少爷不清醒,自己也得跟着提点。
训教的嬷嬷说过,做了谁房里的丫鬟,自然要朝着谁,只要主子没做伤天害理的事。
她嗔骂大秦:“你可真是糊涂,看少爷养好病,且得把你轰出去”
这事得让少爷知道,夫人前去肯定是去找晦气,以主子对陶记的重视,没准听完消息,一刺激便肯用饭,谁也说不准。
大秦满脸错愕,彩娟火急火燎往里屋跑,留他在原地,叫秋风扫了个通透心凉,说话都有些结巴:“又......又与我何干”
如今怎么成他要被轰出门去,方才不是为的她们支招不去浆洗房吗?果然如阿姆说的,姑娘家的心思,海底针,琢磨不透。
从这往里头望,能见着房门未掩严实,自家少爷形如枯槁的干坐在门桌边。大秦感叹好端端的一人,怎地就跟丢了魂似的。
彩娟到底是机灵,此番将夫人去陶记的事同朱韫一说,木讷发呆的人足足停滞半晌,而后霍地占起身,因长久未进食,身子太过虚浮,用了猛劲儿险些栽倒在地上,彩娟赶忙上前扶着一手。
“少爷,你莫急,夫人既已经去过,咱们眼下是得想法子应对,不能莽莽撞撞”彩娟掌管院子多年,关键当口依旧冷静自持,安排起事来也周全:“咱们先得打听清楚,夫人此番仅仅是为早陶夫人晦气,还是留有后手。”
前者倒是自家少爷出面解释,把压着的话说开,事虽因少爷而起,结果并非他本意,想来林娘子会谅解。但若是后者,事却是难办了。少爷非但不能出面,免得激怒夫人,林娘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事还只能交给信得过的手下人去办,如大秦之辈,万万是不成的。
“最要紧是先吃些东西,您身子太过孱弱,遇事当口怕是要扛不住,您连自己都不顶事,如何帮着陶夫人顶事?”
朱韫眼下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没有半点主心骨,平常里没见识过太多风浪,又虚耗两日,再厉害的人眼下没倒下,能保持理智已然不易。彩娟的话,无疑是喂着吃下颗定心丸:“听你的,你替我准备件衣裳,一会儿我想沐浴”
两日未曾换洗,身上颇有些难掩的气味,便是要去见人,也不能是一副蓬头垢面的,没得在外头丢脸,跟要紧的是,不能让林氏忧心--不能让她以为,自己受到推拒便一蹶不振。
他看着重新端回来的食案,心思回到身上才觉察出肚子空荡荡的,想也不想的拿过尚且温热的热粥,就着汤勺吃起来。
与此同时,南黥府至隰县官道,两辆马车行走如风,马夫奉主子命尽可能的快马加鞭,但两地相差六、七十里地,马的脚程再快也没法子转瞬赶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