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的包办婚姻 第14节 (第2/2页)
那小萝卜头儿还在兀自练着,突然一记飞石穿林打叶,“铛”得一下弹到了小萝卜头儿的剑上,那剑被震得脱了手。
一个身影从树后走了出来,捡起了那把剑,递给小萝卜头儿,“还是不稳,继续多练。”
他微微侧头教训着耷拉着脸的小萝卜头儿,我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不由得心中一凛,他眉上那个赤霞色的奇怪印记,真骇人。
我被他吓了一跳,平复下来之后,继而生出了些恼怒的情绪,便溜到他身后龇牙咧嘴,唔,好像人间的鬼魂都是这么做的,只不过我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用,你看,一来,我并没有吓到他。二来,还把自己的脸搞得有些酸痛。
于是,我便只好作罢。
每每晚上,月亮藏进云层里的时候,我便会特别的难受,觉得脖子后面仿佛有一块儿地方在烧灼着我,这时候便根本飘不起来,即使飘起来,也会摇摇欲坠。
我只有在百里望月身边,好像才能缓解一下这种难受的感觉,我很自豪于这点我与他单方面的牵绊。
而每每到这时,他似乎总是睡得不安稳,眉头蹙成一团,嘴巴抿得很紧,不安而脆弱。
我知道他是个强大的人,他一个人管理着这个地方,做得这般好,这般有模有样,定然是个厉害的男子,可他总是会在一个人的时候,露出这种黯然神伤的脆弱时候。
哎,真让鬼揪心啊。
我伸手拍了拍他,虽然他感觉不到。背上的那处越发的疼了,烧灼着我的神经突突的疼。
我头痛欲裂,整个人打着滚,试图缓解这种难受的感觉,却不知他何时睁开了双眼,正和我直挺挺地对视个正着。
我的太阳穴没出息的狂跳,但他的眼睛没有凝聚到我的脸上,而是直勾勾地望着屋顶,屋顶有什么好看的,我下意识也转头看过去。
啊……
屋顶的小天花上竟然有一幅女子的绘像,足足占满了整个屋顶,猛得一望真是神圣又惊悚。
只看那女子身穿水绿色衣衫,外罩一同色纱裙,微微俯身,正在摘一朵花儿。哦,那花儿她还在百里望月的院子里见过,照管的弟子嘟囔的那一嘴巴让她听见了,那花儿极名贵,还有个极好听的名字——星辰蓝。
女子的衣袂好像随着俯身的动作翻飞荡漾,线条流畅优美。
她神态娇憨灵动,杏眸里透着一股子的狡黠,一双远山黛眉却细长淡漠,很好地压制住了脸上的稚气未脱,使她又杂糅了一种清冷到极致的妩媚。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真真是个纠结的人,真真是种纠结的画工啊。
不会是他画的吧,我侧目看了看百里望月,他还是直勾勾地盯着那小天花绘像。
我便趴到他身上直勾勾地盯着他,他眸色乌黑,微微有些细碎地光亮投到里面,竟有些含情脉脉的,一时间,我分不清他是在看顶上的画还是在看身上的我。
今晚月亮真诱人,鬼使神差地,我把头低下,唇轻轻地贴上了他的,那一瞬间,我仿佛感受到了轻颤,感受到了他乌黑眸子里细碎而微小地波动,只是那么微微地一颤,不知是我的情不自禁,还是他的情难自抑。
良久,他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却恰好地把我环在了怀里,虽然只有那么一瞬,他的下巴轻擦过我的额角,哎,要不是因着现下这般鬼见愁模样,我真想得到这个男人。
背上烧灼般地疼痛渐渐被淡忘,渐渐地散去,我在百里望月身旁睡了过去……
第18章 逆天而行
天族,瑶台镜旁。
天后望着镜中二人的恩怨情仇长吁短叹,要不是这闲事多多的司命和月老在旁边喋喋不休,她早就出手助他们二人修成正果了。
哎,天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愁苦地望着镜中,现在这搞得算什么,人鬼情未了吗?
天后实在忍不住开口,“即便是缘分靠他们自己,可现在阴阳两隔的,看不见也摸不着,该当如何,真真是让本座揪心。”
司命和月老一言不发,你推我我推你,最后月老不敌,无奈开了这个口,“天后娘娘莫急,不如就让司命星君略施小计,让白藉仙子和小殿下他们二人梦中相会,来一场露水情……啊不是,恳切交谈,如何?”
司命星君一个眼刀扫过去,好你个糟老头子,竟然给我找麻烦。
可当着天后娘娘的面终究不好挽起袖子当场厮打,司命星君只好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地挽回道,“娘娘,此事不妥,既然是要为白藉仙子和小殿下修姻缘,便一切都得听从机缘造化,如何能让小仙去出这个手干预,实在是不妥,不妥呐。”
言下之意便是这事儿让谁去管谁都管不了,您不能耍赖,只能安安静静地看。
天后听了又是一阵唏嘘,却并未刁难,继续忧心忡忡地看着。
司命星君看着天后兀自神伤的脸庞,神色莫测地笑了笑。
耽误着这几刻钟说话的功夫,镜中又变了一番光景……
我这几天极少在书房里看见过百里望月,往日,他一直都是在这案几前写写画画,一坐就是一天,要么便提了剑在院中练剑,剑气横扫,固然俊郎无双,却惹得那树上落英缤纷,叫人好生落寞。
可这几日,他时常见不得踪迹,真叫人疑心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我抬手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墙角听多了,可真是不好。
我试着跟过他几次,可我飘得实在太慢,差强人意,几次都跟丢了,今天,我依旧不信邪,卯足了劲地跟上他。
偏生巧,他今日行得慢,倒真的叫我跟了上来,只见他一路往北,我紧跟在他身后跟着他飘啊飘啊,倒不知怎么,他的背影莫名生出了一丝孤绝。
让我的鬼心都揪了起来,我坚信我是一只有心的鬼。
他停了下来。
乍眼一眼,此处没什么稀罕,可仔细瞅瞅,这山石草树的排布,颇有肃杀之气。
我跟得不怎么紧,只能看出个大概,大概能看到百里望月正弯腰徒手搬一些大石块,也在随手捡一些小石块。
我又往前飘了些许,我看到他虽东挪一块西扔一颗,但还是乱中有序,但我猜不到他在做甚,我只留意到,他的衣袖都脏了。
月白色的袍子上沾染了泥土,被人看见会笑话他的,一门之掌,怎地如此失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