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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身娇体软的首辅 第11节 (第2/2页)

李翰卿说罢便毫无顾忌的向穆云琛右臂砍去,连清欢都没想到他下手会如此狠辣。

穆云琛药性发作后身上没有多少力气,根本无法躲开李翰卿的剑,就在他神思混沌脑中一片空白之时,竟看到清欢毫不犹豫的抬手抓住了李翰卿即将劈下的剑刃。

即使清欢距离李翰卿的距离极近,但那锋利的剑刃也还是划破了她的手掌,鲜血顺着她握紧剑刃的左手缓缓流下,染红了雪白的留仙花袖。

李翰卿知道清欢多情,但他也知道清欢无情,他从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宇文家主会用自己的血去换一个寂寂无名的庶子平安。他喜欢清欢或许不及想要借助清欢夺下太子之位的心情迫切,他讨好清欢也不仅仅是因为喜欢清欢,最重要的是,他还得罪不起清欢,他需要清欢这个手握重兵的门阀家主的支持。更何况李翰卿确实是从小到大都把清欢放在了心上,那份真心不是假的,他确实舍不得清欢受伤。

所以眼见到清欢流血,他彻底蒙了。

“殿下。”清欢握着李翰卿的佩剑,目光从震惊的穆云琛脸上略过,最后不闪不避的落在慌神的李翰卿身上,她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不容反驳的威势:“要说穆云琛对我什么也不是,殿下就错了。既然殿下不依不饶,我也只好承认,我心甚悦穆云琛,但我对殿下亦有兄妹般的深情厚谊,殿下要是还念着与清欢从小到大的情分今日就不要为难他,若是殿下不念——”

清欢倏然冷淡的笑了,目光含量却锐利的看向李翰卿的眼睛:“那宇文清欢也只有以下犯上,奉陪殿下到底!”

她说着隐于腰间的软鞭已倏然离身,啪的一声甩在脚下,她目光灼然定定的看着李翰卿道:“殿下做决定吧!”

“清欢,清欢你先放手,让我看看你的手……”

李翰卿哪里还有半点恼恨的样子,他惊慌的扔掉佩剑去捧清欢的手,见她手上的伤口虽然不深却鲜血直流,不禁懊恼的急声道:“这又是何苦,你不愿我难为谁不过一句话的事,我几时不把你的话放在心上了,这可怎么办呢,这……来人!还不快去取上好的止血药!要吐蕃进贡的雪莲膏,快些!快些!”

李翰卿一叠声的朝水榭外远远侍立的宦官喊着,脸上是内疚与心疼交加的神色,他捧着清欢的手一刻也不敢放下。

清欢神色冷淡,任由他捧着自己的手用绢帕擦了又擦,淡声道:“他可以走了吗?”

李翰卿这才想起还有一个可恨的穆云琛,赤红着眼睛瞟向怔在原地的穆云琛,厉喝道:“还不快滚!”

穆云琛亲眼看到清欢为他空手握刃的一幕,心中又惊又忧,痴性上来犹自看着清欢的伤口发怔,一步都不肯动。还是四饼识时务连拉带拽将他扯了出去,直到把人带出了万寿园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我的九公子,我的爷啊,你可把小人的魂都吓掉了!”四饼将没回魂的穆云琛丢在一处白玉阶上坐下,自己靠在墙上好一通喘息。

“郡主……郡主呢?”穆云琛终于渐渐的回过了神,一下站起来道,“她受伤了!”

“您现在才反过味来啊!罢了罢了,咱们先回去,免得在这里给家主添乱。”

四饼一边说一边上去拉穆云琛,嘴上又道:“还有啊,我的小爷爷,千万不敢叫‘郡主’,自从家主登位,别说宇文家上下,就是这大魏朝也没几个人敢叫她‘郡主’了,早些年就算是口误,喊错的下人都要拉出去活活打死。”

穆云琛混混沌沌的听了四饼的话,心里却记挂着清欢为他受的伤,此刻便不肯走,执意要等清欢出来:“我们在这里等郡主。”

四饼一脸震惊道:“九公子,合着我跟您刚说的话都白说了啊,不能管咱们宇文家主叫‘郡主’!你是不知道,家主十二三岁的时候有多厉害,她说凡是管她叫郡主的都拿她当念家主的女儿,当小姑娘,但她从此以后只能是宇文家的家主,谁敢再这么叫她,把她当个女孩儿糊弄,她就要谁死无全尸。况且家主她说到做到啊,你瞅瞅,这谁还敢。”

穆云琛听不进去多少,犹自问道:“郡主什么时候回来?”

四饼见他那样根本听不进去也就不纠结了,只是叹道:“九公子,我说您这人有时候就跟做梦似的,好似那些戏文里面的俊俏痴公子,怎么不明白呢。家主虽然受了点小伤但有二皇子为她急着呢,咱们这些小人物就不要添乱了。家主来时跟我吩咐了,咱们还在下车的地方,有宇文家的马车,咱们先回去。”

穆云琛此刻心中怆然,他虽然年少但心思细腻,有时候还有些钻牛角尖,四饼这句话他是真听进去了,而且也想得更深了。确实,他有什么资格为清欢担心呢,若不是因他想来这场宴会想见白少陵,清欢怎么会受伤呢。况且与二皇子相比,他一个不受待见的支系庶子算什么,予生予死都不过是李翰卿的一句话罢了。

穆云琛神伤时忽而又想起清欢与二皇子对峙时说“我心甚悦穆云琛”,不觉一颗心忽然猛的一跳,思绪就更乱了。

第25章 让我看看你的伤

“九公子你就别想了,二皇子那里有最好的药,最好的大夫,肯定给家主的小伤处理的妥妥当当的。这会子说不定伤都包扎好了,两个人正坐着好好说话呢。”四饼一边带路一边随随便便的劝着走神的穆云琛。

穆云琛心事重重的跟在后面,满心不知所谓,听了四饼的话便由着自己随口问道:“他们在一处坐着能说什么话?”

“说什么话,哄呗,人人都知道二皇子自小喜欢家主,这下子不小心把家主伤了,不知道要怎么愧疚自责。再说家主和您被二皇子瞧见……嗨,反正家主也得说两句好话跟二皇子解释解释,别让他误会了呀。”

“误会?”穆云琛忽然抬起水杏眸,疑惑又不可思议的看着四饼,“误会什么?”

她分明跟他解释说没有喜欢别人,她分明撩拨着让他吻她,她在二皇子面前握刃立鞭亲口承认喜欢他,这些事实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难道她要告诉二皇子这些都是误会吗?像先前哄骗他穆云琛一样再哄骗二皇子吗?

穆云琛本是疑心极重的人,但是他想到清欢在段晓乐面前语无伦次的解释与他没有关系时的尴尬;想到她强硬又坚定的握着利刃说喜欢他;想到她的血化作一道妖冶又扎眼的红从掌中蜿蜒而下,一滴一滴落在那梨花一样洁白的广袖上,他就什么都疑不起来了。

他忽然就一门心思认定了清欢不是骗他,也不会拿跟他说过的话去哄二皇子。

穆云琛在这一瞬间分外坚信自己的判断。但他很快又无奈的垂下了眼睛。

他想清欢即便不会这样做,也免不了要说几句好话,不为她喜欢李翰卿,只因为他是皇子,他身上流着与生俱来的皇家之血,生来就拥有着独一无二的尊贵权力,而权力的碰撞消耗,一定是不顾一切也要守着宇文家权势的清欢不愿轻易尝试的。

穆云琛想到此处眼眸就暗了下去,他想到李翰卿对他说过的那些侮辱鄙夷之语,想到他伤了清欢还要清欢好言好语的跟他说话——想到这些穆云琛就微微眯起了眼睛,恨意不可抑制的在他眼底升腾,又消散,最后归为深不见底的平静。

后来,穆云琛听说清欢回来时,日头已经偏西了。

他从耳室走出来绕过一架扬州推漆孔雀芍药雕花大竖屏,站在一挂太湖珠帘外,看到轻晃的珠帘后,换了家常衣裳的清欢,有些疲倦的屈腿半躺在贵妃榻上。

清欢身为手握兵权的家主在外虽然强势,嘴上更是不饶人的高傲气势,但她却从头到脚都是光彩照人的贵女打扮,娉婷妩媚并不似个别身居高位的女官常着中性衣饰。此刻她穿一条湘妃红衬裙,外罩一件无花的纱粉广袖长衣,躺在那里雾鬓风鬟,眉眼疏懒,玉臂半露,体态慵倦,着实勾画出一副美人倦睡图,令人瞧了不禁屏息凝视不忍打扰,却又想悄然而近细细欣赏。

“进来吧。”清欢歪了歪头,桃花眸睁开一线,掩住其中的韶流珠光,别有一番不自知的美。

“郡主。”穆云琛伸手挡开珠帘走进去,却也只停留在珠帘旁边再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积年沉香浸润的房中光线暗淡,月桂熏香缥缈的青烟伴着屋中经久不散的沉香味从造型古朴的老铜黐蠡鎏金香炉中散出来。屋里很安静,除了西洋珐琅鈡滴答的声音便唯有穆云琛身后的珠帘上,饱满圆润的珍珠因他的拨动轻轻摇曳,撞在一起发出轻微的脆响。

穆云琛的视线落在清欢随意搭在贵妃榻上、被绷带包了几层的左手上,他出神的看了半晌才低低的问了一句:“郡主几时回来的?”

“有半个时辰了。才刚回来时听说你换了药在休息就没跟你说。我这里动静大,扰着你了?”清欢的声音懒懒的,与他说话的音调不似往常刻意的婉转亲昵,却因此多了几分动人的真实,那声音是极好听的。

穆云琛摇头道:“不曾。”

清欢没睁眼,挑了个舒服的姿势道:“别站着了,过来随便坐吧。”

穆云琛没有坐下,他慢慢走到清欢身边半蹲下来,一双水杏眼干净的像天池的水,他看着清欢未上妆的略微发白的脸,关切道:“郡主的伤怎样?”

“没怎样,只是疼而已。”清欢不在意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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