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福 第49节 (第2/2页)
“裴世子?”唐安芙将他上下打量,心中纳闷,这裴景成亲第二天来古佛寺干什么?放着房里娇妻美眷不陪?
裴景看见唐安芙似乎有些高兴,与身边的邋遢中年男子交代两句后,便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唐安芙面前。
“真的是你,唐小姐。”裴景特意称呼她为‘唐小姐’,刻意避讳她已做辰王妃的事实。
唐安芙眉峰微蹙,与半年前的青涩相比,此时化作人妇的唐安芙竟变得更加风情,绝美的五官添了几分妇人艳丽,越发勾人。
“裴世子昨日刚刚成亲,今日便有空出门来?”唐安芙问。
提起成亲,裴景脸上笑容微僵:“呃,确实有点事。”
面对唐安芙,他又怎么好意思说,昨晚洞房花烛夜,他甚至都没在府里过。
唐安芙转头看了看佛殿,又说:
“刚成亲能有什么事?还过来拜佛,就算是求子未免也忒早了。”
裴景被唐安芙调侃了一句,干巴巴的笑了一声,指着南苑的方向说道:“唐小姐莫要取笑我。我来佛寺不是拜佛求子,是真的有事。”
犹豫来一下后,裴景还是决定跟唐安芙说:
“南苑要建一座百米高的佛塔,太子殿下委派我与工部一同监工,若是这百米高塔建成,将来定是我大齐第一座百米高塔。”
唐安芙心中一动,脑中疑团渐解。
是了。
事情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改变运行轨道和路线,原本明年该建的佛塔突然提前建造,能推动这一切的,想来也只有重生回来的裴景了。
没想到他竟搭上了太子那条线,看来重生带给他的好处相当之多。
“我竟有些孤陋寡闻,从前只知裴世子学富五车,才名远扬,竟不知裴世子还会建房子?”
唐安芙不动声色的套裴景的话。
庆幸的是,她比裴景和唐碧茹晚重生半年,所以唐安芙知道他们是重生的,他们却不知唐安芙也是重生的。还只当如今这世道所有的变化,全都是因为他们自己改变了原有命运轨迹而造成的。
唐安芙好好与裴景说话的时候,裴景是不讨厌她的,听她言语吹捧自己,裴景颇有得意:
“唐小姐谬赞,我也就是……略懂一些。”
“这百米高塔的建造可不同普通房屋,裴世子若只是略懂,太子殿下又怎会委任你来督造呢。太谦虚了。”唐安芙继续糖衣攻击。
“哪里哪里。”
裴景怎么也没想到,唐安芙有一天会这样与他说话,记忆中,全都是她疾言厉色的样子,裴景很惨了她,如今没想到,她嫁给了别人,倒是对他恭维奉承起来。
一想到她嫁给了别人,裴景就想到他昨日刚娶回家的碧茹。
原以为娶了碧茹后,他两世的夙念将得以圆满,可当他真的拜了堂,把人领回家却发现并没有想象中开心。
总感觉,碧茹和前世他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前世的她清高却不骄傲,举止大方,生活特别有情调,性情天真浪漫,她可以为了讨自己欢心,在冬日里烧很多很多银丝炭为他布置一处夏景;她也可以为了给他做一份鲜脆的炒鸭舌,在厨房忙活一整日;裴景喜欢吃荔枝,碧茹每年从不会忘记为他订下几筐来解馋。
有人说碧茹奢侈浪费,可裴景看来,她就是对钱财不看重,真心喜欢他,爱他,为他花尽她的所有也在所不惜。
可是这一世的碧茹,不仅没了前世的从容,还变得有些市侩。
就好像昨日他们争吵的理由——她的嫁妆。
明明她的嫁妆就是差到极致,当那些乡里乡气的东西搬进定远侯府的时候,侯府宾客们全都大跌眼镜,他们大概从来没见过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出嫁是抬这种东西做嫁妆的。
虽说打头有两匣子黄金,高门大户嫁女陪黄金确实是常事,可唐家的人非要把匣子盖打开,爆发户式的炫耀让裴景简直窒息。
晚上回到喜房,原以为事情总算应付完了,没想到回房的时候,居然听见碧茹身边的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陪房嬷嬷居然跟她发起了牢骚,责怪他白日里迎亲时在唐家大门口撒钱,说这种撒钱的方法就像是官府救济灾民时,一点都不尊重,惹得唐家好些宾客都不满意。
裴景当即怒了,推门而入,不由分说让人把那嚼舌根的嬷嬷给打了出去。
那帮围在塘家门口的算什么唐家亲戚?以为他傻看不出来吗?全都是些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邻居……这也罢了,他们抢钱的时候可没说过他尊重不尊重的。
合着钱抢完了,还要反过来咬他一口!说他没恭恭敬敬的把钱给他们递上吗?
把嬷嬷赶出去以后,裴景哪还有什么洞房的心思,不顾碧茹的阻拦,直接出侯府,到宁少坤的瘦马庄子里去过了一夜,今早想着来古佛寺看一眼工程,没想到却遇到了来上香的唐安芙。
见她形单影只,都做王妃了,身边连个婢女居然都没有,大约过得也并不怎么好吧。
鬼使神差的,裴景就上前搭话了。
“所以,裴世子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建房子,莫不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唐安芙笑眯眯的问。
裴景心里盛不住事儿,反正他也只是跟太子说的身边有能人,太子也知道高塔图纸不是他画的,就算告诉唐安芙也无妨,把心一横,裴景指了指在不远处等他的邋遢男子。
“我也不瞒你了。看见那个人没有?他姓谭,是来自江南的能工巧匠,其实不是我会建房子,是因为找到了他来帮我。别看他那样,在江南地界,他建造的园子可都是巧夺天工的。”裴景说。
唐安芙恍然大悟,居然是谭一舟!
当年工部造的高塔塌了以后,就是采用了谭一舟的图纸,这才将古佛寺的高塔建造成功。
没想到裴景居然找到了谭一舟。
唐安芙了解完自己想知道的,便不欲再跟裴景多言:“哦,原来如此。”
“他如今是我的门客。”裴景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