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春三十娘 (第2/2页)
张墨二人急匆匆的来到了孙府,因为这次中邪的是孙家大少爷,刚刚踏入大门,早就等不及的孙家人,便急吼吼的迎了出来。
“张家小郎来了,张家小郎来了。”望眼欲穿的韩钟,看到了张墨的身影,其二话不说,拉着张墨就往大院深处走去,且更是迫不及待的大声吆喝起来,如此情形,好像张墨多有本事似的,只要他一到,必然万事大吉。
“深夜打搅,还请张小郎多多包涵,有劳小郎了,事后老朽一定重谢。”刚刚安顿好昏死过去的孙家老太君,以及孙大少爷的娘亲的孙老爷,如今也是满脸的疲惫与不安,而此刻看到张墨来了之后,他那孙家大老爷的气势早已丢掉,这一次他显的很是客气,起码对于张墨而言,这样的客气,在孙府,他从未体会到,尤其是被孙家掌舵人,这样“真诚”的对待过。
“不敢,不敢。”要是以往的张墨,被孙老爷如此对待,虽然不会手足无措,那肯定也是激动非常,毕竟这孙府,还有这孙老爷,可是跺跺脚,能够让这灵县都震三震的大人物,但是现如今,虽然他没有狂妄到不把孙家放在眼里的地步,可是站在孙老爷面前,他却没有了,需要仰视对方的必要,只是尽管如此,该有的谦逊,依然不能缺少半分,他只是得到了了不起的传承,并不是他已经有了解决问题的能力,自信是发自内心的,他早就懂得了什么叫做潜藏。
但尽管这样,目光老辣的孙志明还是察觉到了张墨的变化,不过此刻的他,哪里有心思去管这些?甚至他连与张墨多说几句闲话的功夫都没有,其人看了张墨一眼,便打头,带着张墨等人,朝着他儿子所在的院子走去。
不过别看孙家有些迫不及待的把张墨请来,其实不只是孙家知道,张墨解决不了问题,张墨自己也知道他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把张墨请来,不过是因为张墨能够看见鬼,他们双方都把张墨到来的意义,定义为拖延。
因为张墨能够看见鬼,如此尽管他没有能够解决问题的能力,可起码他能够起到安人心的作用,至于处理问题,当然另有高明,不过他能够告诉请他来的人,他所能看到的情况,比起未知,这看似毫无价值的知情权,往往显的尤为重要,更何况,不仅是请他来的人,甚至包括他自己,都存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期盼或者是期望,既然能够看见鬼,说不定,突然之间,就有了处理问题的能力呢?哪怕能够与鬼交流,这也是尤为珍贵的。
至于害怕?请他来人,不会替他担心,甚至没有不期望,他能够以身相替。而他自己呢?他根本没有害怕什么的权利,他甚至渴望能够沾染到什么,不管是祸事,还是好事,比起苟且的活着,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改变。
“怎么会是她?”刚刚踏进孙家大公子的房间,张墨看到那个悬浮在孙家大公子头顶的身影,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尤其对上等到对方看见他们到来,看过来的那双冷冽的眼睛,要不是腿软的没力气,他才不在乎会不会得罪孙家,他唯一想做的便是第一时间从这里逃离。
春三十娘,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对方,他见识过这个女鬼的厉害,那真正有本事的人,都不是这女鬼的对手,如今看到对方冷冽的盯着他,张墨骤然生出了浓烈的不祥之感,脸色不知不觉中,变的苍白如纸。
话说这春三十娘,就他们灵县,没人不知道,也不是因为对方经常害人,而是对方,根本就是他们县里,一个谁人都不愿提起的禁忌,因为关于春三十娘的死,牵扯到了他们根本惹不起的大人物。
春三十娘,她叫什么名字,知道的为实不多,最初大家都称呼她三十娘。她是卖豆腐的,待人温婉大方,总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又因为生的漂亮,别人便称呼她为春三十娘,关于这个称呼,或许真与她的待人接物的方式有关,可见过她的男人,在做梦的时候,总是梦到她,且梦中或是有过什么龌龊,这也是不得而知,但当有人称呼她为春三十娘,有不少男人的脸上,总会流露出会心的笑容,这便坐实了春三十娘的名头。
再说春三十娘,当别人这么称呼她的时候,她依然只是莞尔一笑,没有抵触别人这么称呼她,也没有流露出多么欣喜的样子,如此一来二去,她便从三十娘真正的变成了春三十娘。
在此期间,不说是否有男人对她抱有什么样的想法,可人朝廷政通人和,以理教化国人,依法治理国家,垂涎归垂涎,可少有人对春三十娘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只是春梦照做罢了。
但是因为一个人的到来,改变了春三十娘的命运,以前也不是没有人上门提亲,春三十娘依然是春三十娘,她没有答应过任何人,出现这种情况,又好事之人,甚至都拿谁人会摘走这朵娇花做赌,而那些纨绔子弟,都以春三十娘给谁人的笑脸最多,来打击他们的对手,也因为这样的原因,当某一天,有人发现,春三十娘的心,给一个男人偷走了,这还了得?尤其是一个外来户,自当同仇敌忾。
可是那些心有不甘的家伙,尽管极为不爽春三十娘对那人倾心,可等他们了解了那人的为人,哪怕是把那人视作眼中钉,却也不得不承认,春三十娘能够委身此人,绝对是极好的归宿,如此后来的他们,尽管依然不时的冒酸水,诋毁那人,但却没人有过,想要用什么龌龊阴狠的方式,去破坏这桩姻缘的念头。
可是啊,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包括春三十娘在内,几乎所有人,都觉的春三十娘找到了一个好归宿,且期盼和祝福这段姻缘的时候,那个偷走春三十娘的心的良人,却露出了他的真实面目。
此人是一名书生,得了功名回到这里以后,他不是把春三十娘明媒正娶,而是把春三十娘,献给了他的师座,把春三十娘当成了一块,敲开他大好前程的敲门砖。到了这时,春三十娘才真正认识了这个人,看到了这人的狼子野心,自然是肝肠寸断,尽管这人依旧花言巧语,她哪里还会相信?她虽然性格委婉,但也有烈性的一面,尽管那名书生把她看够紧,可他怎么能够看得住,一个一心只想去死的人?
春三十娘突然死亡,在本县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同时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不漏风的墙,那名书生掩盖的了一时,却掩盖不了一世,当人们知道春三十娘的真正死因以后,鲜有人不是戾气横生,想要为春三十娘讨回一个公道,可惜那名书生,如今已经靠着他的师座一路高升,灵县的人纵然不甘,也无力撼动他,何况为了一个春三十娘,不值得和对方不死不休,就这样在这人以及他的师座的掩盖下,威胁之下,真相便得以被掩埋,冤屈不得被昭雪。
还有就是本县的人,不敢提起她,起码不敢明目张胆的提起她,其实也不仅仅是摄于那两人的淫威,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觉的自己,有愧于春三十娘,如是,随着岁月变迁,春三十娘,便成了本县的禁忌,如同一块难以愈合的伤疤。
春三十娘是含冤而死的,怨气难以化解,便变成了厉鬼,只是她依然少有害人的时候,所以她在人们心目中,就渐渐的成为了过去,少有人知道,她化作了厉鬼,其实张墨认为,就算本县的人,知道春三十娘化作了厉鬼,对她的同情,也定然会多过害怕她,起码他就是这样。
张墨虽然同情春三十娘,可他不知道春三十娘怎样看待他,此刻看着对方那冷若寒冰的目光,这是张墨能看见鬼之后,第一次觉的拥有这种能力完全是取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