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死魂病 (第2/2页)

巫师卢西乌斯，他从侧门登台，长且花白的胡子，巫师帽下眼眶深陷，苍老扭曲的皱纹，老者的背形句偻，并非向后弯曲，而是向前，整个腹部顶在前面，胸部却往后倾，不难猜想其嵴椎是何等扭曲。

“今天，我们讲魔法的禁忌。”卢西乌斯的声音嘶哑，干涩，脸庞消瘦，尽管见过多次，晨尹瞥见衣摆间数不清的浓黄瘤印，还是不禁童孔微微一缩，恶心油然而起。

高大的圣像投下压抑阴影。

“研习魔法，必是求知，然而，知识亦有禁忌。”

死魂病

卢西乌斯在石板上写下单词晦涩难明，而且是用于吟诵魔法的白金文。

晨尹盯着那从未听过的名词，莫名地头晕。

千柱云海之上，他隐隐感觉到什么在涌动。

“死魂们从古老血脉中复苏，暴虐、邪崇，带有偏执的扭曲欲望。血脉越古老，越深受其害，无数人视之为血脉的诅咒。当死魂病蔓延之时，苍白色的骤雨将倾盆而下！全因探寻神明的禁忌而起！”

声音嘶哑刺耳之余，卢西乌斯布满血丝的眼珠颤抖，怪异得反常，衣袖下的瘤印隐隐有黑影涌动。

晨尹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瞟向其他人，那些异教徒却若无其事般端坐在那。

他皮肤泛起鸡皮疙瘩，难道这些异教徒没有这种感觉吗？

卢西乌斯狠狠地扫向所有人，落到晨尹时，心头顿起无名火。

“晨尹！我刚讲到哪了？！”

晨尹怔了怔，站起身，缓缓道：“因探寻禁忌...从古老血脉中复苏的死魂病...”

反常...很反常...巫师...还有这些异教徒们...

“好，一定要记住...永远畏惧神的禁忌！”

话音刚落，石板上诡谲的单词像钻入脑海一样，晨尹不由自主地死死盯着它。

久而久之，脑子涌上缺血的晕眩感，就像蹲久了一样。

用力拍拍脑袋，晨尹努力深呼吸...

慢慢地，晕眩过后，晨尹抬起头。

一切都正常了，晨尹再度看向那个晦涩的单词，脑海平静。

目光落到卢西乌斯上时，这丑陋的老人语气虽严肃，却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和缓。

“坐下，以后好好听课。”

晨尹缓缓落座，呼吸不由喘急。

自己刚才...看到幻觉了？

因为那千柱云海？

摸了摸额头，晨尹用眼睛余光扫过异教徒们。

怪不得他们没有反应...

那古怪的晕眩后，他感到一阵难言的疲惫。

很快到了自习，晨尹站起身，准备先行回家，学院规矩一直散漫。

各围成圈子的异教徒们相互交谈，或独自看书、借阅笔记，或整理袍子的褶皱，稍显熙攘的声音在圣像前回荡，神圣而舒缓的气氛。

独自一人坐一桌的晨尹没有惊动任何人，他尽量轻轻地起身，不发出太多的声响。

晨尹理顺衣袖，向外走去。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瞬间。

石板旁、圣像前，整个学院的人齐刷刷地扭动头颅，僵硬而呆滞，盯向门外。

原本背对着大门的，以非人的姿态弯曲嵴椎，脑袋倒垂，停滞半空。

谈天说地、借阅笔记、整理衣衫...他们的身体仍在做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