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帝(养弟) 第78节 (第2/2页)
如今看到这霍随风,长得竟然这般俊美高大,举手投足间皆是让人移不开眼的从容优雅。他顿时明白,这所谓的不嫁恐怕是看不上别人呢!
而霍功的夫人郑氏看向小叔时,也有些直眼睛,心道外逃的霍家孩子竟是这般的风流人物?这叫霍功心气越发不顺,冷冷咳嗽一声,提醒着夫人的失态。
不过霍功再一想,心里便平衡些了。他娶的郑氏,漠北名流之女,如今成婚三载,年不过十九。
可听闻这霍随风流落中原,为了讨好他的那个义父,竟然娶了个大了五六岁的老姑娘。
也不知那女子是要丑成什么样子,才拖延得那么大了都嫁不出去!一个男人,竟然吃起软饭来,就算长得再昂扬英挺,也非真汉子!
就在霍随风下马后,便举步来到了马车旁,伸手搀扶着马车里的人下车。
只见从马车的绸缎布帘里伸出一只纤细莹白的手轻轻搭在了霍随风的手臂上,那纤美的手腕上挂着个羊脂玉的镯子,指尖染着深色的丹蔻。
别的不说,单是这手便美极了。接下来众人便看到一位身披白色细貂斗篷的窈窕女子从马车里走出来了。
她云鬓高挽,带了同样用白貂皮制成的宽幅抹额,遮掩了额头和耳朵,又不会压住发髻,一圈细细的绒毛更衬得脸儿小了。再看那眉眼,不光是明媚精致,也不知胭脂水粉是怎么涂抹的,并不见其他妇人那般的刻意,却是水豆腐般娇嫩,两颊散出自然的红晕。
再看她披风里露出的生色的高领子,领口扣的是别致的花扣,一袭长裙行走间,在绣花鞋上泛着小朵的浪花。
这位不光是个难得的美人,而且甚会打扮,品味亦是不俗。
这下子轮到霍功直眼,心里的酸意如刚开凿的井,怎么也止不住了。
难怪霍随风看不上公孙琴,有这等子的倾国美色在前,怎么看能看上一般的庸脂俗粉?
只是……这位惠敏县主真的比霍随风大?看上去怎么年纪还很小的娇嫩样子?
当霍随风携着褚笑娘走来后,久未谋面的堂兄弟之间,是勉强不算失礼的互相问候,而郑氏与笑娘倒是很热情的寒暄起来。
毕竟此番和谈,是漠北占了下风。男人们的脸皮金贵,不好立刻屈尊降纡,但是妇人们便不同的,可以假作不知霍家的恩怨,活络一下气氛。这也是这番宴会,各自携了家眷而来的用意。
而霍功也终于勉强收回了打量笑娘的露骨眼神,请崇正郡王与县主入内一叙。
当笑娘入了大厅后,直眼的汉子便换了人。
萧月河不知自己多少次在梦中梦见伊人倩影。直到今日再见,却发现自己脑海里一直徘徊不去的那个女子,竟然又变得娇媚了许多。
第115章
其实在吴笑笑看来,是不大懂古人的审美的。为何他们会觉得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才是最美的年华?遥想当年,她的十七八,是裹着校服,在操场上晒得吱吱冒油的青涩光景。反而过了二十岁后,人的五官渐渐张开,才显出别样的韵味。
而如今,她虽然成了众人眼里的老姑娘,娘亲总是趁她不备时唉声叹气。可是这样的年岁,没有时不时受荷尔蒙影响冒出的痘子,也没有怎么也减不下去的婴儿肥,一切都是夏时花季正好的时候。
她自己可是爱死了现在精心保养,没有熬夜喝酒摧残的肌肤,所以那水粉胭脂一类,也是自己依了靠谱的方子,调入玫瑰精油调弄的。所用的材料一切都是纯天然,最将养皮肤。
她也只需薄施粉黛罢了,加之自己熟练的现代化妆技巧,总是好过涂抹得花花绿绿没轻没重的。
今日又是给霍随风长脸的日子,她自然一改这些日子来的简朴,精心打扮了一番,也难怪萧月河看直了眼,在人前略显失态了。
笑娘也是察觉到了,可是不好太过刻意地回避,只能半低头立在霍随风的身旁。
最后还是霍随风站在了笑娘的身前,高大的身体阻隔了萧月河直愣愣的视线。
而这时霍岩雷倒是阴阳怪气地开口寻霍随风的麻烦了,倒是无意中给萧月河解围了。
“崇正郡王好大的架子,我还以为你这番有恙,十天半个月都赶不归来呢?”霍岩雷坐在主位之上,手里捻着射箭用的玉扳指,挑着眉说道。
而霍随风携着笑娘找了个位置后,看都不看他的叔父一眼,只径直问萧月河:“萧大人,万岁命我前来,我自当奉命人,您有什么替万岁转达的口谕,我自当恭听。”
萧月河笑了笑,昔日沉醉于逗鹰打猎的少年,现如今遭逢一连串的变故,似乎内敛了很多,他倒是随和道:“万岁之意,不忍漠北百姓常年陷于战乱之中,如今便是做个中人,让二位化干戈为玉帛。”
霍岩雷听了,冷哼了一声道:“听到没有,还是万岁英明,心疼百姓疾苦,总不能因为某些人而搅闹得西北百姓不得安生……”
还没等他将话说完,霍随风便打断了他的之言,接着道:“万岁身在高堂,并不知漠北的民情,如今漠北王整日耽于享乐,不顾治下灾民死活,他们在我父王治下时,过的是安居乐业的日子,而如今却是民不聊生,实在是让人心生叹惋……我如此这般,也是解救百姓于水火中。”
这话丝毫不给霍岩雷留有面子,气得他立刻瞪圆了眼,可想到公孙琴事先的吩咐,倒是强忍着气儿道:“既然崇正郡王这么说,便是认可百姓如今过得民不聊生,岂不是更应该早早止了兵戈,让百姓安居乐业?”
叔父说得振振有词,可是那个当侄子的却置若罔闻,又回头跟未婚妻笑道:“你方才不是喊饿,如今到了地方,总算是可以稍事休息,歇息一下了……修竹,将带来的食盒拿来备上。”
霍岩雷再也忍受不得,啪的一声一拍桌子,高喝道:“霍随风,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拎提着食盒的修竹,正跟寒烟一起往外拿着大小的围碟,听霍岩雷拍桌子,便替主子说道:“我家郡王一早便说了,万岁圣意不可违抗,然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岂有跟贼子说话商量的道理?如今朝中特使在此,正好做个鉴证,我家郡王顾全着忠孝二字,才来到此处,可跟您说不说话,万岁爷可没有吩咐啊!”
霍岩雷都要气乐了。在他的眼里,霍随风还是当初那个小小的孩童,如今看来虽然打仗骁勇,可心性却还是孩子气,来了炽焰镇,却又不跟他这个当叔父的说话,那和谈还谈个屁?
萧月河也觉得霍随风有些赌气任性了,可是这杀父之仇,还真是不好劝,尤其是此时笑娘在场,就算他有满腹的嘲讽霍随风之言,也要稍显克制,免得落入笑娘眼中,自己却成了因爱生恨,睚眦必报的小人。
毕竟霍家的事,就是个烂泥坑,这差事谁都不爱揽,所以万岁才丢给了他这个闲人。
临行前,他的祖父有交代,少说多看。反正此番万岁不欲漠北做大,分而治之是最好的。
既然如此,犯难的该是霍随风才对。
霍随风若听了万岁的吩咐,之前的努力便全打了水漂,更要背负未能替父报仇的非议。而若是不听,则要担负欺君犯上的罪责。
如此一来,必定要受到朝中的罪责,这对于萧家来说是百利无一害。
所以霍随风如今犯孩子气,搞些“我就不跟你说话”的把戏,萧特使也是呵呵一笑,用慈父般的眼光,宽容地看着意气用事的小郡王。
霍岩雷的手下,一早便来到了炽焰镇,这厅堂着实布置了一番,所备的美酒佳肴也无可挑剔。
可惜霍随风并不领情,以自己胃肠近日敏感,吃不惯外物为由,只吃自己带了的食盒子,就连桌子上的餐具也不用。俨然一副生怕霍岩雷下毒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