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归我,我归你 第50节 (第2/2页)
她又下了一道狠的:“还有你的数学课,这两个月来一直在qq上教你的都是他,这次你能考一百,也多亏了他。”姜芷溪苦口婆心的:“回去记得跟人家道谢。”
卫衍川彻底被雷劈了:“那不是你的小号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小号?”一个还用着嫌烦,再来一个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第65章
姜芷溪这学期的课程正式开始,去年一直跟着的教授也开始给她安排任务。这学期她规划了很多事,都说大学就是无休止的考证考证考证,姜芷溪再佛,事关吃饭的本事,也没能免俗。三级笔译和BEC已经稳稳躺在schedule里,剩下的就是无休止的翻译实践。
柏翊启程去A市了,姜芷溪事情多,就算是周末也没陪着一起。向他说明这件事时,他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修长手臂搭在一边,浓墨一般的眼底波澜不兴,不说一个好,也不说一个不好。
柏少爷闹起脾气来,从来不会考虑事情的合理性,很像被宠坏的孩子,随心所欲肆意妄为,稍有不顺心,不悦都表现在脸上。唯一有一点好,好歹不会真的像个孩子一样大哭大闹。
鉴于他的工作性质和两个人现在的身份,未来还会有很多分开的时候,姜芷溪不可能每次都能依着他的情绪陪在身边。换做任何一件小事,作为一个成熟的小姐姐,姜芷溪现在很可能已经花言巧语的哄上了,这次她不打算这么做,甚至装作看不出。
坏毛病都是惯出来的,习惯就好了,柏翊需要习惯。
就当她打算淡定忽视到底的时候,柏翊突然开口,莫名其妙问了句:“你喜欢我吗?”
姜芷溪想上去摸摸他的额头:“不喜欢,我最讨厌你了。”
他猛然抬眸,眼里是无尽冰冷。背脊发凉这种事在她身上不存在,纵使如此,她还是被看的不自在。
怎么肥四,难道还把这句玩笑话当了真?
算了,不跟小冰山一般见识。姜芷溪放软语气:“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啊?一想到好久不能和你见面,我昨晚都失眠了。”失眠是真,昨晚在宿舍跟着简繁大佬看恐怖片,闭眼就是恐怖场景,吓得睡不着。
然而和往常不同的是,这句漂亮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眼底的墨色更重,轻声轻气,异样渗人:“溪水,我可以容忍你做任何事,唯独不能容忍你对我说谎。所以,我再问一遍,你喜欢我吗?想清楚再回答。”
这也太反常了……
不就是不陪他入学,怎么突然就发起疯了?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但她没有急着回答,透亮的眼珠闪着一点茫然:“发生什么事了吗?”她从地毯上站起来,试图靠近他身边。
柏翊面目森然,寒意有千重重,眼神里有陌生的东西,冷声呵斥:“别动!”
别动,他怕自己忍不住。
她果然没有再往前一步,神色也平静下来:“哪有人不喜欢自己男朋友的?”这算是承认,几秒后,她又说了一句:“柏翊,我不喜欢你这样质疑我。”
难道要把喜欢挂在嘴边才算真的喜欢吗?
男女都一样,她面无表情的想,越宠毛病越多。
可能是后一句话语气太过严肃,柏翊霎时变了脸色,好像从什么情绪中猛然惊醒,他抬手,在鼻梁骨的位置上捏了捏,良久,才抬起头看她。
他在做什么?他都做了什么?那天在餐厅,姜芷溪说不讨厌,柏翊承认自己一瞬间理智崩塌,后续冷静下来也解释的明白。一切都是在成为他女朋友之前的事,人是感情动物,这么久的相处,就是石头也会被捂热。如果不喜欢,她为什么会愿意迁就自己,如果不喜欢,她为什么总是给自己惊喜,如果不喜欢,她为什么躺在自己怀里甜甜蜜蜜的叫他的名字?
谁也没必要委屈自己,自然而然的讨好另一半,全部是出自于喜欢。
理智如此开脱,柏翊却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些天来他一直强迫自己不去记起这件事,不去记起她轻描淡写的腔调。可是那件事已经在他心里埋下种子,柏翊可以在任何事上大度,唯独有关姜芷溪的事,一分一毫都不退让。
这种时候,哪怕是点滴小事也足以引爆他敏感的内心。
“溪水……”他叫那个属于他一个人的昵称,声音很低。
姜芷溪竟然从这声音里听出了无措,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柏少爷什么时候都是无所不能的高岭之花,怎么还会有无措的时候?
柏翊站起来,脚步略显急促。
“你说的,我就信。”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看了她好久,垂下眼睫:“我只是太喜欢你了,喜欢到没办法容忍你对我有负面感受。”一想到这一点,柏翊几欲发疯。
姜芷溪也不是真的要生气,轻叹一声:“我不是个会掩盖情绪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一点你不该怀疑。”
话没有说完。一段感情应该是坦荡的,有十分满意或不满,都应清楚的让对方明白。藏满了龃龉的关系是病态的,迟早走向消亡。她确实没有考虑过往后,可她连自己未来的人生道路都没考虑清楚,这没什么好拿来发作的。
就算没有未来,当下也是希望顺利的。
虽然以柏翊的精神状态来看,他的感情太过偏执,不能完全当做正常去处理,可是在这之外,他也是一个完整的人,应当得到应有的尊重。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这不仅是柏翊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也是她的第一次恋爱,就算平时表现的再成熟,事实又并非如此。
也不是完全不生气,她还没有学会和各种状态下的柏翊相处,既然答应了和他在一起,就应该尽自己的努力去帮助他。
柏翊已经改变了许多,他如今会随身携带药物了,不再排斥自己有病的事实,很多时候强忍着突如其来的情绪……他在努力的与躁郁和偏执做抗争,为了与她更好的在一起。
姜芷溪吸了一口气,心里那点不痛快烟消云散。
瞥他一眼:“你只问一次,我也只回答一次,没有下次了。”
柏翊去A市一周了,走之前最后看了一次心理医生,姜芷溪陪着他一起去的。会诊结束时,这位年逾四十,照顾柏翊十几年的周医生双眼发亮。
她的心情非常好:“柏翊的躁郁症状有所减轻!十几年来我用了各种方法,最好的结果就是保持他的病情不好不坏。我可以负责任的讲,现在柏翊的精神状态十分放松,这很利于病情治疗!”
说到这里,她颇有深意的看向姜芷溪:“柏先生曾和我讲,柏翊身边出现了一位可以影响到他的女生,依我看,影响两个字不足以概述了。姜小姐,请你坚持下去,千万不要放弃。”
姜芷溪明白她的意思,浅笑点头。
周医生送他们到门口,临走,又拉住了她的手腕,以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是好是坏,这是两个及其相近的极端……姜小姐,辛苦了。”
她可以帮助柏翊彻底治疗好困扰多年的疾病,也可以让他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只看她一念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