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府千金不佛系(穿书) 第161节 (第2/2页)
武将的地位在大胤便是如此可怜可叹。
这几日似是也是特地做给人看,府里的灯火早早便灭了。一更天过半,这偌大的府邸便安安静静,半点声音都不出,连几个平日里会开着的角门也关的严严实实。
可今日,萧府的一处角门却悄悄的开了。刘氏走在前面,身后跟了个侍女。她四处张顾片刻,又让那侍女打扮的女子先进去,这才吩咐人将角门关严。
进了萧府,刘氏便佝偻下腰,做小伏低的跟在那侍女身后,两人七拐八绕的进了一处小院。
这处地方正是之前莫赫离待过的,如今这侍女轻车熟路,推出墙壁后藏着的密室,一弯腰便钻了进去。
萧罗听人来了,连忙站起,低声说道:“来的辛苦了。”
那侍女并不说话,只是将头上戴的遮帽取下,露出一张温婉面庞,正是当今皇后。
萧罗从桌上取了手炉,递到皇后面前,缓声说道:“外面天凉,还是先好好暖下手。”
皇后看了那手炉一眼,摇了摇头:“出宫不易,如今处处都在被人盯着,有什么事情便快说。”
萧罗有些讪讪的收回手炉,叹了口气,这才说道:“如今连你出趟宫都要费这么大的周章,可见皇上对你我疑心甚重。”
皇后抬眸看他,萧罗脸上没了往日的那副光彩,脸色如蜡,在这烛火幽暗的照说之下,好似一具会食人的行尸走肉,只有那双眼睛透露着些许贪婪的目光。
“只有你,没有我。”皇后开口说道:“只有你被疑心,与我有何干系?”
对于她将两人之间关系的撇清,似乎并不在萧罗意料之外,他甚至没有些许惊诧,只是淡淡笑道:“你是我妹妹,是萧家的女儿,怎得能说我们毫无干系?”
皇后听得明白,抬头问道:“我何时是萧家的女儿了?你又何时是萧家的儿子了?”
萧**咽了一下,转身走到案前,端起那不知盛的是酒还是茶的杯子灌了一口,这才转头说道:“你是在怪我?”
“兄长说笑了。”皇后毕竟是皇后,在萧罗这等权倾朝野的人面前,也绝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气势。她朱唇轻启:“哪里敢怪兄长?只是我虽是兄长的妹妹,但更是这大胤的皇后。”
萧罗似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话,突然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偶尔还要捶上两下桌案。待笑的笑不动了,这才转头看向皇后,嗓音嘶哑:“如今,你倒是想做大胤的皇后了?”
“比起做北胡的看门狗,不是更好吗?”皇后有些嘲讽的说道。
“妇人之见!”萧罗恨声说道:“若不依靠北胡,只凭你我,如何能报得了仇?!你我蛰伏多年潜藏多年,最后却要郁郁而终,即便是到了黄泉之下,又要如何与他交代?!”
皇后听他提起那人,一种疲倦感不由得冒了出来。她好不容易平静来的心绪,如今也被拆分的一干二净,只余下沙尘入口般干涩的滋味。
她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一族的仇,为何又要拉他人来呢?”
“可如今即便不报仇,我们也要活下去!”萧罗抓住皇后的双臂,恨声说道。
他眼睛瞪得很大,眼仁都是血丝,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此处想了多久?疯了没有?
可在皇后的眼里,如今他已经疯了。其实不管是他,族人,甚至连同自己都疯了,疯了似的前仆后继,疯了似的自欺欺人。
只为成全心魔。
“你又如何活不下去呢?”她喃喃问道,有气无力。
这条路,从踏上来的那一刻起,便真的不能回头了吗?
萧罗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可知道皇上有迁都的念头?你可知道临安府的粮都被送到了温天城去?”
皇后猛地一滞,问道:“迁都?”
萧罗苦笑一声:“是啊,没想到吧?你身为皇后竟然并不知道。可我知道,曹昌也知道,今日明日后日,过不了许久,华京城里的人大大小小全都知道了!可唯有你!尊贵的大胤皇后,不知道!还有你的儿子,咱们的好太子,他也不知道。说到底,你们都还不如我这条看门狗呢!”
皇后略一沉吟,反而讥讽起来:“你以为,这小道消息传来,便是真的?”
“说不准,如今全看雍阳关。”萧罗回道。“可咱们却是等不及了啊。生死一线。你说的对,这小道消息传来就是真的?可若是皇上特地想让我知道这件事儿呢?他要看看我是如何反应,再想法子对付我!”
“你活该。”皇后骂道:“秦凤道多少将士,在你眼里却不过是用之即弃的棋子。没让你一命抵一命,已经是照顾你了。”
萧罗也懒得和她在多费口舌,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递到皇后面前:“想法子给皇上吃了。”
“这是什么?”皇后接过瓶子,一见上面的纹路,脸色瞬间苍白。
这药瓶她太熟悉了,当日给昭南王下毒的便是盛在这个花色纹路的花瓶上。
“你难道不知道它是什么?”萧罗问道。
皇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又说:“他疑心病重,只怕这毒难以入腹。”
“到时我自有法子。你只要应下来是去,还是不去。”萧罗又问。
“下了之后又当如何?”皇后问道。
“当然是让畴儿登基继位。”萧罗似是在给皇后吃定心丸似的,郑重说道:“我没有一儿半女,可畴儿却是你亲生骨肉,我又从小看着他长大,定然会好好辅佐他。”
皇后思考片刻,又将这药放回了桌案上:“我不做。”
“为何?”萧罗怒道。
皇后冷冷回道:“族人死光了,日后你便也不要再来找我了。我虽想报仇,但却不想北胡一路烧杀掳掠而来。到时候我身为皇后,又能跑去哪里?”
“落毒纵火的人竟然还有良心?”萧罗笑的起来:“若是皇上迁都,我运筹这些年的计划便都落了空,日后再想报仇也只是难上加难。”看着皇后的神色,萧罗说道:“更何况他死了,死在殷楚的一箭之下。”
萧罗食指比着自己的额头,狠狠的敲了一下:“就这么一箭,从脑袋中间穿过,死了。”
听他所言,皇后脸色愈加不好。
“他都死了,难道你多年的感情不过是假意说说?连为他报仇的决心都拿不出来?”萧罗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