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2/2页)
她艰难的问出口:“我曾经是个替身吗?”更想问的是:现在的她仍是个替身吗?好方便他的追思。
他不意外的扬起眉。人的本性永远不会改变太大,可不是。
“对别人或许是,但对我则不是。”
“你曾经对我说过这句话吗?”她惊讶着这与梦中叠合的回答。她的梦境到底反映了多少真实?多少虚幻?
“对。”“你不打算全盘托出吗?现在也不行?”
“我有我男人的尊严。你必须自己想起来。”
她闻到一丝恶意、一丝渴盼。疑惑道:“你似乎有点怨我?我得罪过你吗?”
卫极再度拉回她手,对她的敏锐投以欣赏的微笑。
“你得自己想。而我会解答你每一次思考过后的疑惑。”
“报复我忘了你?”
“有一点。”他笑了下,才正色道:“如果由我来说,你可能只觉得听到一个故事。你必须不断的回想与猜测,才找得回失去的那一段记忆,也才能让自己体会曾经历过的。那对我们两人都很重要。”
她凝视他的眼,心悸着他辐射出的深沉情感。以前那一段是怎么回事?凭什么他非要她想起?失忆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竟能让他眷恋?
此刻她不知该吃味着已亡故的速水咏子,还是失忆的自己了,而他的情感到底……。
“我这几年来一直持续作着一些梦。”她决定告诉他一些记忆较深刻的片断,陈述间不忘观察他的反应。
他安静的听完,不做任何评判,但眼中的阴沉消散了许多。什么地方取悦他了吗?她猜不出来。
“最近还作梦吗?”他轻问。
她摇头。
“有,但不常。有时醒来甚至忘了,你能给我一些指引吗?”
“你梦得还不够多。也许是你一直没刻意去回想,否则,应该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那种根植在你脑海中的感受,你不会轻易忘掉的。”
“也许你该给我更明白的解答。”
“不。”他摇头。“你得想起什么,然后来向我求证。”
“要是我想不起来呢?”她想要看清他内心真正的想法,想要知道若是全然没有以往,只有现在与以后,对他是如何的感受。
他定定看着她,坚决的向她施压:“你必须想起来。”
第八章
梦境是一片沉沉不见彼端的阒暗。
痛!撕裂全身细胞的痛楚正在蔓延,无止境的加深,没有终点的扩散。
她感到自己快要死去!
无边的痛楚引发她的恨怨怒叹,所有负面情堵不断炸裂出来,化为一串诅咒。她从不知道自己可以那么流利的嘶吼出骂人的话。
而她的拳头,天啊!竟还有力气招呼向她心爱的男人身上!如果她身体可以动的范围更多,相信此刻她必定会在他俊朗的脸上一步一脚印!
“对不起!是!都是我的错!你可以打我,但拜托你留点力气……。”男人忧心如焚、汗如雨下,叨叨的絮念些什么,在她的上方不断的为她拭泪与汗。吵死人!
而她只想打他!为什么?梦中的她是这么爱他呀!
可是见到他的鼻青脸肿,居然让她有着嗜血的快意!
好痛!好痛!痛得快爆炸了!
趁着他又伸手拭她的汗,她攫住他手,已然丧失神智的狠狠一咬……。
血腥味入喉,好多人在周身惊呼,似乎在叫她用力,也叫她松口。
不!她不!好痛好痛!
地想脱离现况,又不想松口。荒谬的想着:他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居然有人鼓吹她必须更用力?
突来的一股松弛感,又像是心头紧绷多时的弦终于绷断,耳鸣声轰然,使得她听不真切其他人在喳呼些什么。
果然,咬他才是最正确的脱离痛苦良方!
瞧,现在不是好多了?痛楚仍在,但一点一滴的减轻中。
好坏的他,居然因为怕痛而不告诉她。早让她咬不是皆大欢喜吗?害她痛了那么久……。
梦中的她,含着些微的血腥味,满足的睡去。
筋疲力竭。
※※※
又一份传真。
趁着暑假回中部与未婚夫相聚的罗蝶超捎来她补充的资料,补充的内容并不多,但有了确切的日期。
速水咏子发生船难的时间是七月份,而红叶去日本然后失踪却是八月份。
最重要的,卫极与速水咏子却是于当年的十月结婚!
简单的一个明确日期,却教裴红叶陷入巨大的惊骇当中,几乎要立即冲到卫极面前问个明白。但不行!她强自按捺下激动,逼自己先想过一遍再去找卫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