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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孟婆汤有免疫 第27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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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明俯身跪地,投五体一拜,而后起身也不犹豫,双手着力,一下就推开了并不沉重的棺盖。

三人俱是倒吸一口凉气,一具已然腐烂殆尽,风干许久的尸骨堆成一堆,,惨白的骨架在凄清的月色下反射着悠悠冷光,香雪“嗷”的一声扑向棺椁,如困兽一般发出凄厉的哀嚎,“小姐,我的小姐……”

谢清明恍然间仿佛听见梦碎的声音,从看见阮语那一刻起,心中升腾起来一份燃烧着,迸发着,如燎原之火般的希望,而如今被一盆冷水,毫不留情地浇灭了。

莫愁相较于悲戚难当的主仆二人,或许没了那份关心则乱,或许是太过看惯生死,她冷静地打量着这具散乱不堪的白骨,一时间疑窦丛生。

若这具尸身真是谢凌语,若她真是病故身亡,哪怕死状再凄惨,入殓也当修整仪容,骨架应该整齐有序地排列啊。可如今尸骨散乱地堆成一堆,可见她死时的形态应该是很扭曲的。

莫愁眯着眼,借皎白月光一睨,竟发现暗藏端倪。她飞身冲像那已被推出的棺盖,棺盖内侧竟然赫然遍布无数条乌黑的条痕。

仔细一辨,便知那是一条条纵横狰狞的血痕,一条条妄图推翻棺盖的血痕!

莫愁顿时惊得脑仁发麻,无需细想,脑海里自然而然地便涌起了那恐怖的画面,一个弱质女流,被困在漆黑幽闭的狭小空间里,棺身被钉子牢牢钉死,压在厚重的泥土下丝毫动弹不得。

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她越是被憋得红头胀脸,越是想拼命挣脱棺椁束缚。而越是拼命挣扎,越是消耗空气……

莫愁每一世都是坦然赴死,是明知很快即有新生。可她依然能感觉到那女子临死前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因为那恐惧和绝望已经化作双手的血肉,堪堪涂画在棺盖上。

莫愁纵身一跃跳进了棺内,她顾不得谢清明与香雪惊异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捡拾着每一块骸骨,尽可能把它们拼接周正。她的想法很单纯,棺盖再掩之时,她只希望棺中人可以保有最后一丝体面。

可拼接到最后,莫愁却握着三块指骨茫然起来,她仔细检视尸体周身,一块都没缺呀,怎么多了三块指骨?

三块大小不一的指骨,刚好拼成一根手指。

“清明,你二姐……是六指?”

话音一落,香雪的哭声戛然而止,呆愣的谢清明也回了神。

“二小姐……二小姐不是六指,可阮姨娘是六指啊!”

“阮姨娘是谁?”

“阮姨娘是二姐的生母。”谢清明低语呢喃,思绪被拉到了很久以前。他是被阮娘娘带大的,虽然童年记忆已不真切,一时间都快想不起阮娘娘究竟长什么样子了,可那温柔慈爱的感觉仿佛一直还在,一直伴着谢清明走到今天。

阮娘娘其实也是出身陇西大户的嫡出小姐,如此出身根本不可能嫁与人做妾的,可偏偏天生六指,人言不祥。若出身高贵的士族子弟,断然不可能娶一位残疾小姐做正妻的,可若下嫁白丁之家,又怕遇上个粗鄙之人。

如此一来,阮家几经周折,打探到景阳城中的谢家,知谢家家风雅尚,哪怕做妾,也不至于太过委屈。

可如今阮娘娘无故横死,谢清明心中生出诸多鄙夷来,金玉其外的高门大户,暗地里也少不得见不得人的蝇营狗苟。

莫愁并不知晓谢家种种秘辛,也不知这位软姨娘对于谢清明而言作何意义,但她能看见那双眸子里透出来的悍人灵魂的痛苦和真意。她看见谢清明茫然地跪倒在地,看见他虔诚地一遍遍叩拜,看见他极尽忍耐的神色,真想冲过去抱住他,给他哪怕一丁一点的慰藉。

良久,谢清明猛地起身,双手紧握拳头,咬着后槽牙道,“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的。给她下葬吧。”

莫愁点点头,“你亲自动手吧,风水已然破坏,也不必有什么禁忌了,更何况你也不信这个。我……我在一旁诵经,好歹超度一下这冤屈的亡灵。”

谢清明阖上棺盖,一锹一锹地掩埋着,耳边传来莫愁低声呢喃的吟诵。

他看见莫愁盘腿端坐于如练月光下,脸上看不出一丝多余的神色,仿佛已然入定,饶是他从不知何为修行之人,也觉得她仿佛间若有宝相。

谢清明不懂经文,但此刻他只觉得安心,莫愁口中温和的梵音洗涤去交织在他心头的痛苦,仇恨,纠结与矛盾,唯有心底孩童般对母亲的无比眷恋依然支撑着他,温暖着他,告诉他无论经历多少磨难,不要失去生而为人的最后一丝纯真。

“愿我之母,永脱地狱,

毕十三岁,更无重罪,及历恶道。

十方诸佛慈哀愍我,听我为母所发广大誓愿。

……”

听闻至此,谢清明压抑的泪水终于崩决而下,他双手合十,对这软姨娘的坟茔最后一次一揖及地,再昂然起身之时,慷慨坦荡地望了望举头三尺的天空,恰是启明星闪于东方之即白,天壤间已见晨光熹微。

夜必将阑,日即将出。

莫愁想尽办法游说香雪去裘府和她居住,可无论费了多少唾沫,香雪都只是笃定地摇着头,她想继续守在这片坟地,替不知死活的二小姐尽一点孝。

莫愁觉得莫名其妙,香雪靠装神弄鬼吓唬盗墓贼的手法实在是太过低能了,倘若真碰上亡命之徒,还有她活路么?

可转念莫愁也就弃了再劝的想法了。她看见香雪在提到“回城”的一刹那不经意的战栗,她明白那是香雪对前尘往事生出的不自觉的惊惧。

有时候比鬼神更可怕的,是想作恶的人心。

也好,莫愁点点头,“笼鸡有食刀汤近,野鹤无粮天地宽。你且就还留在山里吧,我时常给你送些吃穿用度来,等你一日想明白了,可以去裘家后宅找我,我随时欢迎。对了,我白天上山,去哪找你呢?”

“这里向北一直走,会有一个栈道,栈道后就是我平时住的山洞了。”

“好,保重。”

莫愁不废话,拉起谢清明便大步离开,走了十几步再回首时,只见白衣少女仍于身后,双目含泪,肃然正色,对着远去的二人五体投地,一拜再拜。

回程的路上二人都没有骑马,饶是路程不可谓不远,可如胶似漆的心情让两人都不禁感叹怎么这么近?

“昨晚袭击我们的,究竟是什么?”

“应该是阮姨娘的怨气所化的幻境,其实软姨娘并不是尸修,她也没有尸变,本身没有什么攻击性的,她只是靠幻觉让我们自相残杀,或者自杀。”

“可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幻境又消失了?”

“解除幻咒无外乎两种方法,一种是极度的疼痛,一种是高度的自明。”

谢清明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他一手牵着马,一手握着莫愁的小手,反复摩挲着莫愁掌心处的一块老茧,不自觉地心疼起来,满脑子都是自己一定要照顾这苦命的女孩一生一世,所以莫愁的话从左耳进,右耳也就出去了。

莫愁见他不答话,以为他没听懂,便自顾自地解释起来,“所谓自明,便是知道自己坚持的是什么。天下的每一种幻咒,都是一种蛊惑人心的方法。而幻咒能够成功最主要的因素就是被施咒者自己是愿意相信这个咒的。我们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其实也是一种咒。靠名利,亦或是其他诱惑来驱使人,与咒语驱使人是一样的,都在于被驱使者是否愿意接受这份束缚。你当时能够冲破幻咒,要么是因为头上被磕伤太疼了,要么是因为你自己不相信所看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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