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置气 (第2/2页)
“是朕平日里太娇纵你了吧?罪有应得,你倒是说说他许策为何罪有应得。”
岑玉皎低垂着眉眼,息了声音,缄默无言。
如果她现在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父皇,他定会为自己做主,但对许策乃至许国公府的报复也会停留在这不痛不痒的小施惩戒上。
燕诚帝宠爱她,娇纵她,也不会为了她去断了开国功臣子孙的后路。
太轻了,远远不够!
她丝毫没有怨恨父皇不替她被人践踏真心、受人欺骗而施以惩戒,因为岑玉皎心里如明镜似的清楚。
他永远先是周朝的皇帝,再是她岑玉皎的父皇。
那么她也不会把这艰难的抉择放在燕诚帝的眼前,她要自己动手拔除许国公府这棵俯仰百年的参天大树,所有的责任也都由她亲自承担。
绝不会让燕诚帝左右为难。
她良久的缄默反而做实她的心虚,燕诚帝阖住眼皮,愤然挥袖,抬脚将铺好的盘子踢开,盛满的菜肴立刻洒满阴沉冷怖的地板。
饭菜滚满了灰尘。
“行行行,那就好好思过半个月,不爱吃就不要吃。”
碎裂的瓷片摔在了岑玉皎沉默垂下的眼皮下,白亮得刺人眼睛。
伴随着猛烈的摔门声和门外呼啸的风声,她呼吸一窒,恍然失去了往日的张扬跋扈,力气顿失,身子一软垂头丧气般地倒在蒲团上。
被燕诚帝抚养在身侧十余载,岑玉皎何时见过父皇发如此大的火。
别人眼中心狠手辣,手握滔天权势,背负着整个周朝兴衰荣辱的燕诚帝在岑玉皎的记忆只是个略显严肃却对她宠爱有加的父亲而已。
她没有母亲,燕诚帝是岑玉皎有记忆起就握紧她稚嫩的小手教她执笔写字的父亲,他从不苛责她,也不强迫她学习琴棋书画。
唯一强制她的也不过是在学堂里学些文章道理,而不是整日只知道撒欢打闹、胸无点墨的孩子。
乌压压的墨发散落在地板上,岑玉皎视线没有聚焦地凝视着清斋阁的房梁,秀气的弯眉蹙起,紧抿着唇瓣。
做错的是许策和许国公府而已,是他们轻视折辱自己一片赤诚的爱意真心,是他们妄图利用攀附自己的权势高歌猛进。
如果不是她撞破了许策与秋嫣的事情,有朝一日,得逞后的许策和许国公府会怎么做?真正握有滔天权利后的他们还会一如既往地待她吗?
那时她早已被一纸婚书束缚在许国公府,一切都成了身不由己,只能在余生里悔过她荒诞可笑的前半生。
……
在岑玉皎做出这选择之前,她从来没有犹豫迷茫过,因为她知道真正错的人是谁,可今日燕诚帝的到来却让她坚定的目标又掩藏在团团迷雾之中。
是不是她真的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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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埋在美索不达亚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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