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刨根问底不是因为幼稚 (第2/2页)
郭翼说,慈禧那时已经年过六旬,但仍处于精力旺盛的阶段,而且有越来越不能满足的迹象。俊美的宠臣一个个被召进宫去,充当“年下gong”。后来,有幸奉召进入“宁寿宫”的人中间还掺杂了一些蓝眼睛高鼻梁的异邦青年,他们多半是在京城使馆或商会担任一些微职,容貌却异常出众。
我以为,历史上所有执政的女皇同时都是一个荡妇,这和她手中所拥有的权力是划等号的。后来,我在圣彼得堡游历了叶卡捷琳娜二世的淫窝——“夏宫”,这位在俄国历史上几乎与彼得大帝齐名的女皇,权高威重,荒淫无耻,让我对两者之间的必然联系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其实,这些都是正常现象,温饱思淫欲,权贵掳苍生,没什么可贬伐的。当一个女人拥有了与男人同等的权力,那么,这个世界的男人,铁定是要遭殃了,他们的地位要发生逆转,被玩转于股掌之中的命运不可避免。
随着声如霹雷的一声“跪下”,“新净”正寻欢的男人们都懵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老佛爷会“大驾光临”,而且是在这样的落雪天。有的人甚至以为只是一场嬉闹,出言不逊地骂出一句:“他娘的哪个在放屁?!”
然而,老佛爷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如从天降,身穿金丝大氅,貂毛风领高高地衬着她那威仪的发髻。她不紧不慢扫了一眼热气氤氲的四下,以她早已不润泽的老妇之声喝叱道:“谁在胡言?!”
声震四梁八柱。
那日,已入年关。照理,腊月十八后京城所有的营生都将歇业,****更是被明令禁止。唯“新净”不仅灯火璨璨,生意兴隆,还行苟且之事,这显然于礼不合。店堂里所有人——上至掌柜的,下至侍应、狎司、茶壶,无不被吓到魂飞,一个个伏地拜揖,长跪不起,看似一群人在捣蒜。
老佛爷满脸是刻毒的讥笑,她看着一尊尊精赤溜溜的男体,气焰十足地说:“一个个下作的东西,骄淫无度,不成体统!紧着把衣裳穿了,别让我瞧着生气。”
那日,恰巧有亲王府的人在场,还有几位年轻的爵爷。一位名叫“恒虞”的青年据说是已故大学士的儿子,少有的迷人,他刚和一名蓝眼睛干了苟且之事,还没来得及穿衣,被慈禧逮了个正着。
人们很快发现老佛爷的愠怒其实是做出来的,她两眼溜溜充满了好奇,并无嫌恶。亲王府三贝勒载扶是个鉴貌辨色的人儿,觉着事情未必就那么糟,赶紧传小厮给老佛爷上茶,然后扶老人家在雕龙紫檀椅上坐下,一脸谄媚的笑。
老佛爷坐定后气平歇了不少,她睨了眼载扶说:“贝勒爷,你倒是跟我说说,这雅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猜你们又在胡闹了吧?”
贝勒爷面有难色,不知怎么跟慈禧说这事,踌躇了片刻,腆着脸说:“太后陛下,这地方看着与礼不合,但乐在其中,要不怎么能让这么些德高望重的爷趋之若鹜?”
“呵呵——”老佛爷损损地一笑:“我今儿倒要看看这乐究竟从何来。”她说载扶你要是没让我觉出有什么可乐的,我可要好好收拾你,没准就把你取乐的眼儿给堵了。
载扶不知这话是嗔是娇,是凶是吉,一阵心慌,。
这事确实有点难办,主要是不知老太太的性情和口味,万一她看不了此般迎送,冒犯了凤仪,那掉脑袋的就不只他载扶一人,恐怕“新净”半数以上的主仆都得去死。
正进退维谷,老佛爷又发话了:“有这么难吗?平日个你怎么闹腾,就怎么演示给我看。你和这可人儿怎么回是?叫我瞧瞧。”
她指的是站在载扶身后的男侍,那是面容粉白、身形还没怎么长开的一个娃,青涩涩,胆怯怯,一个劲往后躲。
贝勒爷载扶说:“回老佛爷,这孩子不过是洗浴的时候在一旁伺候着。”
老佛爷轻轻一哼,“少跟我耍花枪!”少顷,换了一副脸说:“我不是执行礼法来了,就是想开开眼。”她顺手一拨,让载扶别挡,眼瞅着就露出了玉树临风般的恒虞。“这孩子省事,衣裳也没穿利落……过来吧。瞧瞧,多俊的一人儿,怎么让我在这儿瞧见了?平日也没见几个模样周正的,尽是些歪瓜咧枣。来,过来,孩子——”
需要说明的是,这会儿先前听故事的哥哥们一个没走,先前说是要修脚去,“上楼”去,这会儿都被悬念陡生的故事吸引住了,缠着郭翼把要紧的说完,于是,郭翼郭老板吹得更肆无忌惮了些。
……恒虞畏惧地向前挪了几步。慌忙间他刚才就披了件内袍,潦薄,没扣,跟没穿差不多。
恒虞的身子瘦,却珍珠样莹白,这一切在老太太眼里都俊到不行。郭翼说:“要不是他老子死得早,这人儿也是个骄纵的货色,可惜他没这个福分。”
恒虞家道中落,骨子里那种“富二代”的傲气逐渐被磨平,看起来倒有几分清隽的书卷气,这也是老佛爷对其饶有兴致的原因之一。她招过恒虞来,起手在他的大腿根狠狠掐一把,痛得恒虞差点没叫出来,但终是给忍住了。
老佛爷说:“你老子也不教导你,纵容你到这般的场子里来胡作非为!?”
恒虞惴惴地说:“家父已然过世……”
老佛爷说:“如此行径,你家小(妻子)倒也容得了你?”
恒虞说:“回老佛爷,小的尚未婚娶。”
“这就难怪了……怪你老子闭眼前也不知道给你张罗一门亲事。”老佛爷说着,脸上呈现出一派老妇的慈祥,恒虞则更显潦倒。
慈禧在恒虞被拧痛处轻轻一触,算是安抚。继而让贴身的小太监替她卸下黄金嵌珠的护甲套……
慈禧卸下护甲套在恒虞身上做什么,大多人是看不到的,只有站在慈禧身后小太监有睹。照郭翼的说法,老太太径直将手伸到了幽暗处,游龙戏珠。
我当即嚷道,哦靠,腐女欸!
郭翼说:“按你们年轻人现在的说法,敢情就是历史上最早最老也是最资深最权高的腐女了。”
我不敢大笑,看着周围哥哥们的颜色,惴惴地问,这事不靠谱不靠谱,老太太能这么干?当那么些人面,也不晓得忌讳?要不要脸啊?
郭翼先是一囧,仿佛他的牛逼被戳穿似的。但很快就坦然:“反正我祖上传下的故事就是这样……至于靠不靠谱,我看也没什么不靠谱。想想,慈禧什么人啊?至尊的女皇,万人之上。她干什么都是祖制礼法,她要说这是施以小惩,你敢说不是?敢说她假公济私心存邪念?她要恼了,把你送慎刑司办了,那还不捏爆你的蛋?再说,老太太不是说了嘛,要开开眼。都这么说了,很直白了,还有什么可说的?这叫位高权重。”
那会儿,我发现,就郭翼跟我有对话。其他哥哥们都频频点头,觉得这事就该是这样,剧情合理,细节合乎逻辑。有几个哥哥说,故事已然听过多遍,没回都听出新鲜来。
郭翼没说老太太施以什么样的“小惩”,看他模拟出来的手势,我便有些明白,不用细说。这是郭翼哥哥自己的理解,或许是他祖上传给他的时候就是如此描述,辅以差不多的同样手势。
反正在“小惩”下,珍珠白的恒虞不那么老实起来,郭翼说他并不是情愿的。我说,你怎么知道?郭翼说,“看脸色儿呗。”
老佛爷见恒虞这厮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整张脸的五官都挪位了,不得劲儿了,身子骨则剑拔弩张,更觉有趣,干脆行起“桃汁”之事来。
凭我的知识面,不知何谓“桃汁”,于是我特意把这两个字挑出来问了。郭翼哥哥说:“小钧,听故事不能刨根问底的,这事哥哥还真不能跟你细说。听个大概就行。”
我说,不说拉倒。不过我好像有点懂。
郭翼微笑着说:“你倒是把你理解的说我听听——”
我说,我不说。
“嘿,这孩子。”
呵,顾名思义……
“呵呵,”郭翼说:“这小子还有点悟性。”
郭翼说:“那哥哥就点到为止了。听过算数,出了这个门,敢情咱就把它忘了。”
我说,成。
我下意识掖了掖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