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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如鱼之得水也(九)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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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盘菜肴,摆了满满1案,观之琳琅满目,多是水味。

切得薄薄的生鱼肉、煮熟的牡蛎与海螺之属、1盘盐水煮后再做发酵的鱼鲊,诸样菜色中价值最贵的,当数每人1份的鳆鱼。鳆鱼即鲍鱼,每人案上各1盘。鳆鱼此物,不止后世以为是佳肴,当下人亦好食之。只是要想吃到新鲜的鲍鱼,而非干鲍,却唯有在海滨才能食到。

刘让殷勤劝菜,1盘鲍鱼吃完,曹干下着,多落在了另1样菜上。

此菜莹白洁润,系炖而成,佐以鱼肉,撒以葱花,端得是食香4溢,乃是1盆鱼炖豆腐。

刘让瞧出了曹干似是喜食此菜,笑与曹干说道:“曹君,鄙地的豆腐,是不是与贵地的不同?”

曹干将刚夹起的1块豆腐咽下,热气腾腾的,吸了两口气,笑道:“味道是有点不同。”拿筷子点了点盆中余下的豆腐,触之软嫩而有弹性,说道,“嫩而且滑,比我乡的豆腐也甜。”

刘让笑道:“好叫曹君知,鄙地豆腐的做法与别处不同,用的乃是淮南王之术,既无北地豆腐之苦,亦无南地豆腐之涩。别地豆腐煮之,沉於水底,鄙地豆腐,浮於水面。”

淮南王者,前汉的淮南王刘安。

曹干前世也不知道1个豆腐还有这么多的区别,问道:“为何有这等区别?”

刘让抚须笑道:“1是因本地豆腐选料精,做工细,再则本地的水也好过别处,最宜制此物。”

“处处都是学问啊。未知1块小小的豆腐,也有这多讲究。”曹干左手拽住右袖,右手拿筷子,又夹起1块豆腐,笑示与刘让、张曼,说道,“今日听刘君1席话,胜过吃十年豆腐!”

满座之人,俱是大笑。

因为尚有正事,除掉劝菜,刘让只敬了3杯酒,就不再劝酒。

将近饭饱,张曼却端起酒杯,与陪坐末席的刘伯说道:“高子,你是最爱酒的,今儿个你咋不喝?只3杯,怎够你量?来,来,多喝两杯。”

刘伯不知其意,忙恭谨地端起了酒杯,但没有径直喝,看向了刘让。

刘让也不知张曼之意,但这不影响他顺从张曼的意思,即令刘伯将酒喝了。

刘伯1杯喝下,张曼又说道:“高子,再喝。”

刘让不敢让刘伯再喝了,将手抬起,示意刘伯且先勿饮,与张曼说道:“张师,1会儿有大事要办,故我席间未多劝酒。高子虽是好酒,奈何酒量不行,再多喝几杯,恐他就要醉了。”

刘伯平时好喝上两杯,唯他长得人高马大,酒量委实堪忧,45碗酒下肚就醉。

张曼笑道:“我正是要让他醉。”

刘让怔道:“正是要让他醉?张师,此话何意?”

张曼是修道之人,日常所食多黄精诸类,大多的民间菜肴,他都是浅尝辄止,早已食毕,他端坐席上,抚摸着乌黑的长须,笑道:“他若不醉,我计如何得行?”

刘让问道:“什么计?”

“诱海贼之计。”

刘让说道:“诱贼之计?张师的诱海贼之计……”话到此处,顿将下来,转看曹干。

他的话没说完,诸人皆知其意。他想说的必然是,张曼所谓的“诱海贼之计”,不是准备用曹干携带的“3十金”来做诱贼的么?怎么扯到刘伯身上了?还得让刘伯喝醉了才成?

曹干放下筷着,拿起案边上的湿巾,擦了擦嘴,拍手笑道:“张公好计!”

刘让说道:“好计?”

张曼笑问说道:“曹君已知我计?”

“用我这‘3十金’诱贼,也得将我携带了‘3十金’的消息放出去才可以。谁来放此消息?我,或者刘君、张公,都不合适,会显得刻意。刘君家的奴婢也不行,奴婢怎敢卖主?只有找外边人来散消息方可。刘里正好酒,醉后不免多话,不就是个最好的人选么?”

刘让问张曼,说道:“张师,曹君所言?”

张曼抚须笑道:“知我者,曹君也!我正是这么想的!怎才好将曹君携带了‘3十金’的消息放出,又不致引起乡中那两户海贼眼线人家的怀疑?劳由高子来做此事,是最上之策。”

“让高子来做散消息此事?”

张曼说道:“让高子来做此事最好,不止是因高子好酒,可以装作酒后失言,将此消息散出,此外还有1个原因。”

曹干问道:“敢问张公,还有什么原因?”

“只将消息散出,君身处鄙里,海贼仍是不1定会敢来袭。”

张曼这话,刘让赞成,他接口说道:“不错!张师,这点儿,我也考虑到了。只将消息散出,海贼纵然是知了曹君身携重金,然曹君住在咱们里中,海贼却也不1定会来。”向曹干等解释,说道,“鄙乡5个里,其它4个里,都被海贼攻破过,只有鄙里,1则因鄙里民户众多,丁壮齐心,2来因鄙里的墙垣数经修缮,高大坚固,3者因我家后院的那座楼阁,如曹君所言,登高眺之,足以提前预警,是故独得保全。海贼觊觎鄙里久矣!数次来攻,俱不能下。”

曹干说道:“原来如此!”

张曼说道:“因是此故,就更得劳烦高子了。”

刘让也不笨,听到这里,已经大约猜出了张曼的意思,说道:“张师是想让高子通贼?”

“高子是咱们里的里正,掌着里门,他若是愿为海贼内应,咱们里的墙垣再是高固,丁壮再是齐心,你后院的楼阁再是管用,亦无用矣。此是乃乡谚云之,‘家贼难防’。”

还有个关节之处,刘让寻思不出来,他问道:“无缘无故的,高子为何会去通贼?”

张曼看出曹干应是已经想通了这个关节,笑问说道:“曹君是不是已知我策?”

“辛苦刘里正,挨上1顿打,便即可矣。这叫苦肉计。”

张曼似如颇有遇到知己之感,抚须而笑,称赞说道:“妙哉!曹君!好个‘苦肉计’。我虽思得此策,却未为此策,想到1个这般贴切的名字。”与刘让说道,“子君,我之策即是如此。今天,先让高子喝多,他喝多以后,劳他出去乱讲,待他将曹君身携重金的消息散开之后,你把他叫回,严厉斥骂,打他1顿。再然后,高子,你私底下就向人吐诉怨言,等等瞧那两户海贼眼线人家会否来找你,若来找你,你便顺水推舟,答应为其内应,若不来找你……”

刘让问道:“若不来找,张师,怎样?”

张曼摊开手,说道:“若不来找,就只能再寻别策了。”

“寻何策也?”

曹干不待张曼来说,摸着短髭1笑,说道:“等上3天,若是海贼眼线人家不来找刘里正,刘君,我就只能告辞了。”

“……足下说,足下此来鄙乡击贼,有十天的时间,怎么只等3天,足下便就告辞?”

曹干心道:“这位刘君不算笨,可也不十分聪明。”笑道,“贵里监牢,海贼难以攻下,‘内贼’此策,若不能得用,我就只能以主动出离开贵里,来诱海贼上岸了。”

刘让这才明白曹干等上3天,贼不来寻刘伯,他就只能告辞的话意!

张曼问曹干,说道:“曹君,不知我之此策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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