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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结局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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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进京。”姜知柳点点头,举目望向北方一望无垠的天际:“一来南边的生意已经做的差不多,短期内想再有扩展,怕是难了,唯有去北方,才有所图。二来良师难寻,更何况李先生这样的大儒,为了烨儿计,我只能跟着李先生走。”

“嗯。”绿枝应了一声,低下眼皮,揪着袖口不说话了。

知道她心中所想,姜知柳握住她的手,眉眼露出温和的笑意:“舍不得阮淇,是吧?”

绿枝脸颊飞上两朵红霞,娇嗔道:“哪、哪有!”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几年阮淇对你的心意,我看在眼里,他是个良配。如今映雪已经能当事了,有她替你,我放心,你就安心去嫁人吧!”

“小、小姐”绿枝身子一僵,唰地抬起头,眼眶却红了。

迎着她的目光,姜知柳眼眶也是一湿,伸手拂了拂她的脸颊:“傻姑娘!姑娘大了总是要嫁人的,难道你还想留在我身边,当一辈子老姑娘不成?”

“”绿枝咬了唇,低下头,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下巴,落在姜知柳手背上。

姜知柳心头翻起一股潮湿,起身将她拥住,语声里多了几分感慨:“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可我总不能误了你,现在水路、陆路畅通,你想来看我,总是有机会的。”

“嗯。”绿枝点点头,将头埋在她肩窝,声音却哑了。

这日之后,姜知柳便开始张罗绿枝的婚事,还给她准备了一笔丰厚的嫁妆,嫁妆足足装了十几车,还有不少铺面和田产,那牌面比起小户人家的小姐也不差。

得知这些,绿枝感动不已,少不得又抱着她哭一场。

一个月后,绿枝从扬州出嫁,姜知柳亲自将她送出宅邸,临行前,绿枝当着众人的面,朝她行了跪拜大礼,惹得她又红了眼。

一番依依不舍,终于将绿枝送走,望着渐行渐远的大红花轿,姜知柳心里百味陈杂,有绿枝终于寻得归宿的欣慰,也有主仆多年的不舍。

当迎亲队伍淹没在人海,她转眸望向北方,那里万里无云,瓦蓝的天空跟碧洗的湖泊似的。

“娘,你放心,烨儿会永远陪着你的。”手心一热,耳畔传来烨烨稚嫩的童音。

感受着手里柔软的小手,姜知柳低头,看着身旁已有七岁的小小男童,眼里泛起柔软。

:“娘知道,娘也会永远陪着你的,对了,三天后我们就要进京了,你看看,你还有什么想拿的,都拿上。”

“没有了,烨儿早就准备好了。”烨儿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乳牙,灿烂的好似星辰。

姜知柳恍了恍,微笑道:“烨儿很想去京城吗?”

烨儿重重点头:“是啊,夫子说京城是我朝最富庶的地方,人杰地灵,有很多人文古迹呢。”

烨儿纵然早慧,却不过七岁的稚童,怎会对人文古迹那么感兴趣?他想去京城,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陆行云。

可他偏偏不说,不过是顾忌她的感受。

姜知柳心里似压了块石头,有些闷,面上依旧温然笑着,还摸了摸他的脑袋:“是吗?那到时候,娘陪烨儿好好看看。”

“好!”

说完,大手牵小手,朝里走,跨过门槛之前,二人却不约而同,朝北方的天际望了一眼。

到京城的时候,已是仲夏时节,天气炎热,蝉鸣阵阵,但烨儿丝毫不觉得难受,反而兴致薄薄,刚到提前置好的宅子安顿好,烨烨便吵着要出去。

逛的累了,两人便在茶寮里喝茶,刚喝了几口,耳畔传来旁人的说话人:“快看,是那个陆大人。”

虽然陆大人千千万万,可听到这三个字,姜知柳仍旧下意识看过去,见大门外停着一辆马车,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扶着旁人的手往下走,那人身姿笔挺消瘦,清隽的面容染了风霜之色,如同饱经沧桑的寒松,虽正值壮年,却有种迟暮之气。

尤其是他那双眼眸,好似蒙了层灰蒙蒙的雾,没有半点光泽。

是陆行云。

她眸光一滞,怔怔看着他。上次见他,他说过只是眼疾,很快就会好的,怎么看起来却像是

正疑惑着,旁人已替她问了出来:“咦,这陆大人怎么瞎了?”

“嘘,小声点,他一个月前就瞎了,听说前几日刚刚辞官呢!”

“辞官?他可是难得清廉的好官,这样也太可惜了吧?”

另一人叹道:“好官又怎么样?历朝历代,哪有皇上会让瞎子做官,且还是内阁大臣这样的要职?”

“哎,说的是,可惜,可惜了”陆行云官声在外,得知他辞官了,众人纷纷惋惜。

听着这些絮语,姜知柳心头蓦地一沉,握着茶杯的手随之收紧,她的目光随着那抹消瘦的身影而移动,直到对方上楼,消失在尽头,她始终没有上前露面。

上次陆行云只暂时视力模糊,都不想让她见到,如今这般,自然更不想见到她。

她转眸看向烨儿,见他依旧朝楼梯上望着,眼角泛红,小小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她心头一软,轻轻握住他的手:“你若想”

烨烨却摇摇头,咬着唇,低下头。

她叹了叹,拥住烨烨,静坐了片刻,便打道回府。夜间,姜知柳想着陆行云那双灰暗的眼眸,心里满不是滋味,辗转反侧了许久,才沉沉睡去。

睡梦中,耳畔传来一声惊呼,她忙起身查看,才发现是烨烨梦魇了,满脸冷汗,不停地唤着“爹爹、爹爹。”

她心头似被针扎了一样,忙搂着他软语安慰,他这才安然下来。拂着晦暗光线下,烨烨柔嫩的小脸,姜知柳眉头一紧,暗暗做了个决定。

翌日清晨,她早早起来准备了些礼品,带着烨烨直奔去了陆府。看到陆府的牌匾时,烨烨眸光乍亮,试探地问:“娘,这是”

“是陆家。”

姜知柳扬唇,拍了拍他的小手,然后当着众人的面进了陆家,得知她来了,老侯爷和老夫人忙出来,看到烨儿时,老两口老眼一红,下意识去拉他,烨儿却后退一步,恭恭敬敬行了礼。

“曾祖父、曾祖母。”

“哎哎!”

稚嫩的声音落到耳中,老两口差点落下泪来,虽说他们和姜知柳生了龃龉,可烨烨毕竟是陆行云的血脉,祖孙之情是天然存在的。

将烨儿细细过问后,老夫人敛去喜色,朝姜知柳淡淡道:“不知姜老板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姜知柳并不生气,泰然自若道:“我准备定居京城了,烨儿又想念他爹爹,我带他前来拜见。”

她说的是拜见而非认亲。

老两口脸色一冷:“行云身子不适,你还是改天再来吧。”

眉头微蹙,姜知柳还未开口,门外传来一个清冽的声音:“祖母言重了,孙儿只偶感风寒,已经没事了。”

众人转头看去,见陆行云从门口走了进来,眼眸清澈透亮,没有搀扶任何人或者物。

老夫人眸光陡亮:“行云,你的”

陆行云咳了咳:“我没事,祖母你先陪祖父歇着吧,我有话对她们母子说。”

老夫人面上一僵,只好忍气吞声,扶着老侯爷进去了。

陆行云则步履翩然走进去,招呼姜知柳母子坐下。从他进来到现在,姜知柳一直盯着他的眼睛,见他如履平地,丝毫不似眼盲之人。

“柳儿,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咳,没什么。”姜知柳掩嘴咳了咳,将疑惑藏在心底。

陆行云温然一笑:“方才你说你要定居京城?”

“嗯。”姜知柳颔首,低头,拂了拂烨儿的头:“烨儿的老师迁居京城了,且我的商行也得向北方扩张了。”

“嗯,读书之事的确重要。”陆行云微微一笑,眼底的光却黯了几分,虽然知道姜知柳不可能为了他而来,可亲耳听她这样说,他心里还是忍不住失落。

寒暄了几句后,二人都不知该说什么了,一时竟沉寂下来。陆行云望着眼前的女子,心头似被苍茫的雨幕淹没,漫起了潮湿与酸涩。

曾经至亲至密的两个人,却走到相顾无言,甚至都不会再起争执的地步,所谓沧海桑田、世事变迁,不过于此吧

姜知柳看着他,心里也是感慨万千,如云雾缭绕。

静默了许久,她牵起烨儿的手,告辞离去,刚转过身,身后传来男子试探的询问:“以后我们还能见面吗?”

姜知柳驻足,回眸浅然一笑:“会的,我会带烨儿来见你。”

“嗯。”陆行云抿了抿唇,眸底生起一丝复杂。她说的是带烨儿见他,却不是她来见他,两者的意味是有差别的。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烨儿来了,她总得来不是?既然能见到,又何需在意见面的缘由?

心底一松,面上顿时生出光彩:“我送你吧。”

姜知柳倒是大大落落,也没拒绝,由她送着离开了。

待马车远去,陆行云连忙转身,刚走到门槛,便哇地喷出一口血。旁边,冷月娘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一把扶住他,在他眉心扎了根银针。

“不要命了,就为了这短短一刻,值得吗?”

昨个晚上,她刚回京城,还没坐热呢,陆行云就赶过来,请她想法子让他短暂恢复视力,哪怕一刻也行。

她问了书庭才知道,陆行云昨天去茶馆的时候,虽看不见,却有所感应,问书庭是不是姜知柳回来了,他当即四下搜寻,还真让他看到了。

但陆行云却让他假装没看见,之后得知她回来,便直奔这里。

听了书庭的回答,冷月娘黛眉紧蹙,俏脸似拢了层寒霜,没好气道:“没有。”

陆行云失望而归,翌日,她去寻上门来,给他送了几颗药丸,并告诉他,服用之后,能短暂恢复一炷香的视力,但副作用非常大。

陆行云却如获至宝,对她感激不已。

而现下,陆行云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笑意却淡若清风:“值不值得,原只在我。”

看他这样样子,她眸中一刺,冷冷将他推开:“疯子。”

之后的日子,姜知柳每个月都会带烨儿去见陆行云两次,有时在陆家,有时在外面,而陆行云每次见她之前,都会事先服用药物,获得短暂的视力,事后又一次不落地吐血,气的冷月娘放下狠话,以后再也不管他。

可自那以后,冷月娘却再也没有离开过京城。

至于陆行云,他打听到姜知柳的住处后,便时常去她家对面的茶楼坐着,一坐就是一天,只为能多“看”她一眼,听听她的声音。

时光倏忽而过,转眼便是三个月,深秋的时候,城里忽然起了天花,不少大人和孩子都因此丧命。

姜知柳本想带着烨烨逃走,却因封城,没能成功。每日看着焚烧尸体城北的浓烟,她的心越悬越紧,只能将烨儿紧紧搂在怀里,用尽一切办法防护。

可终究,烨烨还是病倒了,起了一身水痘。

得知此事,陆行云不顾一切地赶了过来,他进屋的时候,迎面飘来一股浓浓的中药气息,又苦又涩。

昏暗的屋里,烨儿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姜知柳趴在床边,紧紧握住他的手,不停地垂泪。

看到这里,陆行云犹如跌进谷底,浑身冰凉,胸口处似被刀在割着,揪心颤。

“柳儿”他颤了颤唇,拖着沉重的脚步往里走。

听到动静,姜知柳抬眸,模糊的视线里是他担忧的面容。她一怔,下意识抹了抹眼泪,问:“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烨儿病了。”男子朝床上的小人儿瞥了瞥。

姜知柳鼻尖一酸,强压住眼泪:“你走吧,烨儿得的是天花,会传染的。”

陆行云却笑了,举重若轻道:“无妨,我小时候得过天花,而且”

他抿了抿唇,眼里泛起深深的愧疚:“我已经辜负过你们一次,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将你们抛下了。”

望着他深邃眼眸里的阵阵暗涌,姜知柳恍了恍,眼前的情形与记忆中自己求他留下,他却转身离去的场景交映重叠。那些记忆原本已经模糊,此刻却越发清晰起来。

胸口处海水漫灌,泛起一种难言的复杂感觉,似是怅惘,似是感慨,又夹了点潮湿。

她拢了拢拳头,深吸了口气,将推据他的话咽了回去,纵然她不再需要他了,可烨烨需要父亲。

她低头,看向烨烨因发热而通红的脸蛋,泪水再度打湿了眼眶。

消瘦的身影倒映在陆行云瞳孔里,蕴成巨大的哀恸与怜惜,他咬了咬唇,试探地伸出手,即将挨到女子肩头时,又拢成拳头,缓缓垂落。

“你放心,我已经着人去请大夫了。”

“嗯。”姜知柳颔了颔首,声音很是压抑。

等了一阵,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二人转头看去,见冷月娘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遮着面巾。

冷月娘扫了他一眼,问:“怎么样了?”

“是天花。”

冷月娘眉头紧蹙,走到近前,替烨烨把了会儿脉,脸色一变,唰地站起来:“他病的太重,我治不了。”

姜知柳身子一软,泪水吧嗒吧嗒直落,陆行云忙将她扶住,眼眸揪成一团:“冷大夫,求你想想办法,烨儿不能有事。”

冷月娘抿着唇,眸中含了丝叹息:“自古天花便是不治之症,小公子年纪小,病症重,我无能为力。”

霎时间,陆行云似坠入了冰窖,刺骨的寒冷似利刃从四面裹挟而来,手脚顿时凉到极点。

姜知柳则脸色煞白,整个人像是魔怔了,手不停地颤抖:“不,不会的”

虽然她先前的大夫也这么说,可她始终不愿意相信,可此刻,连冷月娘都这样说了,她心里最后那一丝侥幸也被掐灭了。

见她如此,陆行云眼眶一红,心里似刀在割着,他搂住她的肩膀,沙哑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天下最好的大夫找过来,烨儿不会有事的。”

“嗯。”姜知柳点点头,泪水却似洪水般,决堤而下,湿了他的衣裳。

望着两人,冷月娘袖中的手一紧,眸底掠过一丝暗涌,正要出去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不用找了,我已经找来了。”

三人愣了愣,纷纷看过去,见门口处相继走进来两个人,一人着湖蓝色长衫,面容端方,眉目朗朗,举手投足带着股斯文,另一人做郎中生的也俊朗秀气,做郎中打扮。

看到那郎中,姜知柳唰地站起来,眸中烁起一丝光彩:“杨大夫!”

那郎中正是当年将烨烨从鬼门关救回来的落英谷的杨大夫,而旁边之人,则是如今的陆衡,也就是改头换面的韩羡之。

陆行云下意识问:“你们认识?”

“嗯,当年就是他,治好了烨儿的疫症。”

闻言,陆行云也是眸光一亮,心底生出一丝希冀。他连忙上前,屈膝跪在地上,眼里满是诚恳与哀求:“杨大夫,求求你,无论如何,都要救救犬子。”

姜知柳也跟着跪下,言辞恳切地哀求。

杨大夫忙将两人扶起来:“两位快起,在下此来,就是为了救令公子,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说罢,立即走到床边为烨烨把脉。

只见他脸上阴晴不定,眉头也蹙了起来。见他如此,两人的心顿时悬了起来,姜知柳攥着拳头,手心都出汗了。

瞥见她忧心忡忡的样子,陆行云犹豫了片刻,终究扶住她的肩膀,柔声宽慰:“会没事的。”

“嗯。”

一旁,韩羡之和冷月娘看着两人,都露出复杂的表情。

片刻后,杨大夫松开手,叹道:“令公子的病确实很重,不过前不久我途径一个患了天花的村庄,倒研究些眉目,想来应有六成把握。”

六成。

陆行云两人眸光一亮,朝对方看了看,齐齐跪下:“杨大夫,烨儿就拜托你了。”

杨大夫只好将他们扶起来:“言重了,这样吧,治病需要安静,还请二位出去静候片刻。”

“好。”

二人应下后,朝烨烨深深看了一眼,一起走到屋外等候。韩羡之也跟着出去了,冷月娘正要举步时,杨大夫却开口了:“师妹,你留下。”

此人正是冷月娘曾经的心上人,那个精通医术的师兄。他看着冷若冰霜的女子,眼底掠过一丝暗涌。

冷月娘冷冷瞥着他:“不怕我碍事了?”

杨大夫面上一僵,不自然地笑了笑:“师妹说的哪里话,我此次孤身前来,并未带药童,所以想请你留下来搭把手。”

“你就不怕我下毒吗?”她翻了个白眼。

“这”

冷月娘鼻中发出一声冷哼,却走到床边站着,一副准备帮忙的架势。杨大夫眸中一松,关上门,走到床边医治。

屋外,陆行云两人立在廊下,焦急地候着,时不时朝屋里张望,即便什么都看不见。

朝二人看了片刻,韩羡之走到近前,温然浅笑:“你们且放宽心,我,咳,这杨大夫医术高超,一定会治好烨儿的。”

陆行云点点头,面上露出感激之色:“谢谢你。”他说的是他将杨大夫找来的事情。

姜知柳也醒悟过来,从刚才到现在,自己都不曾道谢,忙跟着附和。

韩羡之慨然道:“怎么说我也是陆家人,我和烨儿也算血亲,我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按照他如今的身份,这句话倒也合情合理。

姜知柳扯了扯唇,眼底满是复杂:“素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在这种时候,你还能惦记烨儿,足见情义。陆大人,这份恩情,我会一辈子记着的。”

她仰望着他,眼里满是诚挚。

韩羡之恍了恍,掩嘴咳了咳:“言重了。”

一时间,三人都沉静下来。静候间,廊外忽然飘起细雨,疏漏横斜,溅湿了三人的衣袍,可他们依旧在那等着,谁都没有离开。

似是过了一辈子那么长,里面的门终于打开,露出了杨大夫疲惫的面容。陆行云两人忙迎上去,紧张万分:“杨大夫,烨儿怎么样了?”

“算是稳住了,但能否好转,还要看接下来几日了,需得细心看护,时刻不能离人。我一会儿要写一本关于治天花的手记,劳烦陆大人送入宫中,供御医参详。”

韩羡之拱手道:“如此,我替城中百姓,谢过杨大夫了。”

陆行云正要道谢,却忽地喷出一口血来,姜知柳一惊,本能扶住他,却见他眼睛不知何时竟变得灰蒙蒙。

明明方才还好好的…

她又想起关于陆行云眼瞎的事,之前每次见他,都见他好好的,又想着他得了眼疾,猜测他或许时而能看见,时而视力变弱,眼瞎之事许是旁人言过其实。

此刻,望着他灰暗的眼眸,她心头没来由一跳。

一旁,杨大夫瞅了瞅他的眼睛,蹙起眉头,握住他的手腕。陆行云本能地想要掩饰,冷月娘淡淡道:“你瞒不过他的。”

眸光一转,落在杨大夫身上,似寒霜冷月,多少有些淡漠:“你也不用把了,是归息丸。”

杨大夫一怔,眉头越蹙越紧:“他这是不想活了吗?”

听他们说的云里雾里,姜知柳满脸疑惑:“你们再说什么?”

“归息丸是一种秘药,可发掘人的潜能,结合针灸,可以短时间内大幅度提高人的五感,可副作用太大,长时间使用会伤及心脉。”杨大夫叹了叹,说着朝陆行云看去,复杂道:“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用来增强视力。”

姜知柳心头一沉,握着陆行云胳膊的:“所以…你真的看不见了?”

陆行云脊背一僵,脸上的神色瞬息万变,半晌,点点头,算是默认。

黛眉一蹙,姜知柳重重推开他,脸上泛起愠色:“你糊涂啊!你之前几经生死,本就是病弱之状,在这么下去,你还活不活了?你若死了,我怎么向烨儿交代?”

陆行云灰暗的瞳孔一震,抿着唇,语声复杂至极:“那你呢,我死了,你会在意吗?”

双臂一紧,姜知柳眸底似有烟云浮过,尔后撇开头,没好气道:“你我除了烨儿,早就没有关系了,我有什么好在意的?”

“…”陆行云面色一黯,似暗夜寂灭,没有半点光彩与生气,拳头也越攥越紧。

一旁,冷月娘冷不丁丁地开口:“不在意吗?那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我…我这是为了烨儿…”姜知柳喉中发滞,勉强寻了个借口,语声却有些虚。

冷月娘冷然一笑,举步朝外走去,杨大夫的眸光在三人身上打了个转,眼底泛起一丝复杂,垂下眉眼,默然跟了上去。

韩羡之亦复杂地叹了叹,转身离去。

一时间,空荡荡的院子只剩下两人,静默了片刻,姜知柳转身往里走,刚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一声响动,她回头看去,见陆行云正扶着门框,摸索着往里走,方才应是他被门槛绊到了。

姜知柳心头一软,走到近前,扶住他的胳膊。

感受着手臂上熟悉的体温,陆行云身子一僵,挑唇,露出温柔清浅的笑:“多谢。”

声音平和轻柔,似猫爪子挠了挠。

望着他唇边的浅笑,姜知柳恍了恍,忙回神将他扶进去,尔后寸步不离地守着烨烨。他醒来的时候,见陆行云来了,顿时喜极而泣:“爹爹!烨儿好想你。”

虽然他素日极力克制,可此刻生死关头,他到底也只是一个稚弱无依的孩童。陆行云眼眶一红,也不禁落下泪,摸索着,将脸贴在他脸上,喉咙发哑:“爹爹不好,来迟了,你不会怪爹爹吧?”

烨烨连连摇头:“不迟,只要爹爹过来,什么时候都不迟。”

听着他稚嫩的嗓音,陆行云心头似被石头撞了一下,眼前浮现出,当年他赶回紫竹园,却看到一片火海的情形。

清晰的画面仿佛还在昨日,似刺刀在他心上一下一下戳着,泛起绵密的痛意。眼眶腾起一股酸热,他拂着烨烨小小的脑袋,噙着泪,哽咽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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