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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第2/2页)

月上中天,夜幕沉沉,这个时辰,正常人早该睡过一觉了。

但偏偏苏昭昭没有,在苏昭昭的身体内睁开眼后,周沛天便看到了一派移动中的昏暗夜景,视角很低,像是蹲在地上移动,寂静中只偶尔响起细碎的窸窣动静,透着一股鬼祟。新鲜轮谈纯洁的像朵花

苏昭昭非但没睡,反而还在这三更半夜不知在偷摸干什么。

“段段?我还以为,你已经消失了呢。”

苏昭昭的声音也是压着嗓子,偷偷摸摸的。

说话时,她也没有停止移动,只是躬着身子,小步往前赶着了几步,打开一扇简易的木门钻了进去。

这地方低矮逼仄,说是屋子都勉强了些,不过是用泥草堆出来的棚屋,靠着泥墙,一层层的堆着些柴火与杂物,像是柴房。

但进来之后,苏昭昭却终于放心了似的,她拍拍手心,找出一块略平整些的树干坐下来,之后舒展开手脚,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她的心境仍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愉悦,还有一种有所期待的浅浅欢喜,并不浓烈。

但这心情,于分别了这么久,被头疾折磨,又刚刚经历过万寿之变故的周沛天来说,却如横穿干枯沙漠之后,尝到的第一口清泉。

甘甜冷冽,潺潺不绝,从干裂的唇舌直入肺腑,滋润枯竭的骨肉,放松疲惫的精神,舒服的叫人想要眯起眼睛,怅然叹息。

难得的寂静里,苏昭昭竟也没有开口,她仰起头,穿过透光的屋顶,静静看着自缝隙之中穿进的月光。

第二人格没有出声。

莹莹月光下,苏昭昭也没有追问第二人格这段日子的消失,她休息片刻之后,便轻轻晃动着脚尖,低低的哼起一支不知来历的小调。

这小调怪异却温柔,悲悯婉转,却并不自伤,哀叹之后又隐隐透出向上的元气。

如越冬之后的春芽,生机勃然。

【这是什么曲子?】

半晌,仍旧是沉默的第二人格主动开了口。

苏昭昭回过神:“我也不知道,最近几天刚刚想起来的,好听吧?”

她原本以为,以段段那傲娇的脾性,最好的夸赞,也就是和上次一样,夸一句“也有几分野趣。”

但没想到,段段这一次的回应却淡然干脆:【好听。】

苏昭昭一愣,之后笑起来,闲聊一般:“你最近在忙什么?”

她的平静令周沛天既诧异又熨帖。

虽然是他故意借佛骨镇魂,但现在的他,却也实在没有精力应对什么追问质疑。

【忙着从我父皇手中逃出来。】周沛天只简单道。

苏昭昭微微“哇”了一声,像是惊叹他人设里日渐丰富。

“你为什么不太高兴?是不顺利吗?”苏昭昭又问。

她能够发现段段不太寻常的低落,

脑海中沉默了许久,半晌,方才听见第二人格道:【母后为我毒杀父皇,未成,现在生死不知。】

段段的语气低沉阴郁,提起为自己而陷入危险的母亲时,也并不单单是纯粹的担忧或自责,仿佛有掺杂着许多旁的东西,十分复杂。

苏昭昭想起段段上次提起母后时的反应,自然猜到对方的这部分设定,肯定也有很复杂的内情。

但既然对方没说,苏昭昭就也尊重的没有主动多问。

她只是道:“那你最后成功逃出来了吗?”

【成功了。】

“真好!”

苏昭昭真心的感叹,之后看看天色,也开口道:“你这么厉害,我也要加油了!”

说完,不等段段反应,苏昭昭就也站起身,

她像是早有准备,低头从稻草间找出一方不小的酒坛。

苏昭昭打开酒坛,内里流出的却不是像是酒,反而飘散出一股油腻的味道——

坛里装的是菜油。

苏昭昭谨慎的将菜油倒在最易燃起的稻草与木柴上,最后慢慢后退到门口,把菜油浇出一条绳一样的线。

酒坛倒空,随手扔到,苏昭昭退在门口,确认全身上下都没差池,便从怀中逃出了封好的火折——

她想纵火。

这么明摆着结果,周沛天自然能看得出来。

但周沛天对此毫无反应,他平静的仿佛苏昭昭只是干了一件吃饭喝水一般,不值一提的小事。

对刚刚刺杀了君父,从禁宫逃出的皇子来说,烧一个苏宅,也的的确确算不得什么。

莫说纵火了,就算他附身时,遇见苏昭昭凶性大发,持刀杀人,他也只能挺身而出,亲自出手帮她诛尽这苏宅满门。

火折落下,最初只是细小的一缕火苗,继而飞快的跳跃扩大,眨眼间,低矮的柴房便已燃成一把炙热的火球,将四周照的灿若白日。

苏昭昭原本还等着第二人格问她自己的举动,但段段却压根没有,他只是等着火势渐渐大起来之后,提醒她该往后躲一些。

火光下的苏昭昭回过神,嘴角也忍不住弯起微微的弧度。

果然,最懂自己、支持自己的,永远只会是自己……的第二人格!

苏昭昭转身后退,趁着现在还没有惊动太多人,顺着昏暗的壁角,狸猫一般,脚步轻快的向堂屋的方向走去。

柴房本就都是易燃之物,又有菜油助势,等到苏昭昭顺利躲到堂屋附近时,这么大的动静,早已将大半个苏宅都惊动起来。

苏昭昭躲在僻静黑暗之处,没等一盏茶功夫,便听见了刘婶那惊惶至极的大叫与拍门禀报声。

军中不知有什么动静,从清明至今就一直操练不停,大伯父与堂哥苏虎最近几日都住在军营,没有回家。

这么大的事儿,家里唯一顶事的也只剩一个大伯母袁氏。

好在西威的当家主母,并不是那等只会躲在屋里退让的怯懦妇人,片刻之后,苏昭昭便也不出意外的,看见身形健硕的大伯母披着一身褙子冲出房门,风风火火向柴房方向冲去。

隔着老远,还能听见伯母袁氏又惊又怒的叫喊:

“柴火不值什么,先把旁边畜生棚里的驴和牛拉出来!”

“人呢?都天杀的睡死了?给我敲锣!”

“打水,救火!”

吵嚷的声响渐渐远去,堂屋附近又渐渐安静下来。

确认前后都再没有人之后,苏昭昭自阴影中走出,进屋关门,爬上炕头、搬箱、撬锁,一系列动作顺畅一气呵成。

即便在做这样的事儿,苏昭昭只是动作尽可能的麻利,面上坦然至极,不见一点胆怯心虚。

她还记着祁大哥说过的话,京城居,大不易,单单靠她投在祁大哥商队里的银子,要去都城谋生,还远远不够。

即便现在还去不了盛京都城,可南越还不知是什么情形,日后的事,谁又能说的准?

苏昭昭总觉得,自己迟早会去这天下繁华的地儿转转。

要独自谋生,钱财这东西,多少也不嫌多。

家贼难防的古话是有道理的。

即便是苏昭昭这个并不被伯父当作真正一家人的侄女儿,也能清楚的知道,大伯娘习惯将家底银子都收在什么地方。

压在最角落处的大梨木箱,最外头除了算盘秤盘,就只是些编好的铜钱与碎银,更贵重的,都另有更稳妥的地方安置。

譬如角落处,有一方錾着喜上眉梢图案的精巧小匣,苏昭昭就熟悉至极——

那是当初她娘亲陪嫁过来,压箱底的宝贝。

苏昭昭并不限于只拿娘亲的嫁妆。

她的父亲苏四于家中虽不合格,但行商却颇有些手段,这么多年下来,积蓄颇丰,除了钱财,还有置下的屋舍田产。

在父母死后,这些东西同她一样,都合理合法的落在了大伯父的手里。

合的是陈国、或者说大黎朝的礼法,但并不是苏昭昭心里的。

在苏昭昭的概念中,父母留下的遗产,在没有祖辈的情形下,她才应该是第一继承人,这和她是男丁还是女儿没有任何相干。

这些都算起来,她就算把这一口箱子都搬走,也远远不够的。

更别提,里头光是铜钱就有十来斤,她不可能带上这么重的累赘出门逃家。

苏昭昭只能在她能够带走的东西里,先捡银票这些轻便的装上,两锭金元宝塞进袖口,用碎银子把腰上挂着的荷包香囊都塞满。

只是塞满,不至于鼓囊起来惹人注目。

首饰头面里,只要最值钱的珍珠红宝、绿松石之类,能扣的扣出来,抠不出就直接掰折剪断。

剩下的,只挑纯金的,金子够软,不论什么花样手工全都不管,一点不可惜的用秤砣砸扁,压成纯纯的一团,方便携带。

娘亲的喜上眉梢小木匣,苏昭昭是最后打开的。

内里东西,苏昭昭都十分熟悉,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一只结结实实的赤金石榴镯。

这是是苏昭昭的娘陪嫁里,最贵重的首饰。

娘亲曾对着年幼的苏昭昭说过,等她出嫁时,就把这只镯子传给她,石榴多籽,希望你别像娘这么命苦,往后能顺顺当当的生儿育女,多子多福。

苏昭昭甚至还清楚的记着,那时的她对娘亲的祝福浑身抗拒,一面大声说着“我才不要,娘你就不能给你盼点好事吗,”一面扭头就跑了出去。

想到从前,苏昭昭垂着眼眸,轻轻笑了笑,把镯子拿起来,试着套在自己手腕上。

镯口宽大,显得手腕越发纤细,随随便便就会滑落下来。

还不是苏昭昭现在能戴的尺寸,她拿手绢把镯子包起,单独塞在怀里。

做完这些,苏昭昭便站起身,干脆的从炕上跳了下来。

她显然是谋划了许久了,在袖口衣摆处都留了暗袋,能随身带着的都随身携带,搜罗了这么一圈,出门时,也只是在身后背了一条系好的小包袱,整个人还是双手空空,十分利落。

周沛天附身在苏昭昭体内,像看什么有趣的玩意一般,默不作声的完了她这一番忙忙碌碌。

直到她出了堂屋,在将明未明的天色里,借者夜色与火情的掩护,顺着老松翻过院墙之后。

周沛天才忽的开了口:【你要去哪?】

纵火且罢了,一时半日或许还不会被发现,可将钱财翻找成这番模样,苏昭昭自然不能再在伯父家里待的下去。

直到现在,恢复了精神了周沛天便又注意到,苏昭昭今日的打扮也很有些不同。

苏昭昭今天的确收拾的很利索。

她拆了辫子,用布带在头上扎了男子的利落发髻,一身簇新的烟栗绸布短衫,裤腿都紧紧扎在皂色短靴。

这是西威少年常见的打扮,都是她这些日子亲手给自个做的,服帖合身,不会像是穿了旁人的衣裳。

苏昭昭如今十三,因为打小就知道要锻炼身体,年前才抽了一截,只个子长得快,曲线倒还不大显。

加上她早有打算,坚持不修眉毛,又几年不带耳饰,耳洞长得瞧不见了,换上这么一身,再加上她落落大方的举止,丁点不显女态,任谁看都是个干净利落,又俊俏至极的白面后生。

将虽然已扑灭了火,却还是一派忙乱的苏家抛在脑后,苏昭昭迎着隐隐透出一丝天光的城门,头也不回,越行越快,越跑越高——

像是一只挣脱樊笼的囚鸟,即便前途不明,但只奔向自由的一刹那,就已足够她闪闪发光、雀跃欢喜。

她在跑动之中爽朗回答:“去南越!”

苏昭昭这三字回的简单,却让脑海中第二人格震惊至极。

【为什么要去南越?】

【你要怎么去?】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提早与我说!】

城门已经近在眼前,苏昭昭的脚步慢了下来。

她垂下眼眸,低低开口:“我是想问你的,可你在哪儿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令周沛天的话头戛然而止。

“决定之前,我找了你好久,能想的法子都想过了,试过好多次。”

“我没能叫出你来,可现实已经不能拖了。”

“后来我就想,这可能是潜意识在提醒我,让我不要逃避,认清现实。”

“你只是我的第二人格,是我的朋友,可是说到底,我才是自己的主人格呀。”

“我不能真的把你当成一个人来靠望,往后的事儿,我得学会独立面对。”

这一句句,让周沛天的心情莫名发沉。

但说到最后,苏昭昭的语气反而渐渐轻松起来。

她擦擦额角的汗水,又抿唇微笑:“我想的没错,你看,我现在我都没有指望你了,你不就自己出现了吗?”

【你这次是怎么叫出我的?】

提起这事来,周沛天又忍不住道。

周沛天暗自思量,他在静平宫中时,便已经试过,只要将佛骨舍利放在内殿,苏昭昭便无法召唤他。

他出宫之时,分明随身带着佛骨舍利,一整日都无妨碍,怎么此刻就突然又到了西威?

是因为他上药之时佛塔离了身?还是……

周沛天又想到最大的可能——

来之前,他受伤昏迷,神智不清。

周沛天试图从苏昭昭的回答中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但没想到,苏昭昭的反应却仿佛比他还要奇怪莫名。

她奇怪侧头:“你不知道吗?我没有叫你呀。”

【什么?】

周沛天:【怎么可能?】

城门前已经已有一支收拾妥当的商队,正在做着最后的打点,只等当家一声令下,便可启程出发。

商队当前,当前立着一身着布衣,五官端正的年轻男人。

在周沛天的眼里,这男人平平无奇,丝毫不值得在意,但苏昭昭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之后,却毫不迟疑的向其迎了上去。

“就是这样呀。”

苏昭昭信步向前,这才又回答了脑中的第二人格:“这一次,明明是你自己主动出来的,我太忙了,都没顾得上想起你!”

“大……昭兄弟!”男人看见了苏昭昭,一顿之后,笑着她招手。

苏昭昭便也抬手回应。

她不再理会脑内的第二人格,而像是看到了什么格外信任倚靠的亲人,言语亲热,言笑晏晏——

“祁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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