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厥词 (第2/2页)
“仆还是很钦佩五柳先生的,他的诗作已经到了无我之境,仆不能及也。”
“何为有我,何为无我?”。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有我之境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无我之境也。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古人为词,写有我之境者为多,然未始不能写无我之境,此在豪杰之士能自树立耳。”刘义符还是把这首诗放在了很高的定位上,拍了拍陶渊明的马屁。
顿了顿,刘义符可不管已经有些震惊到呆滞的慧可和尚了,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境非独谓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否则谓之无境界。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古人为词,写有我之境者为多,然未始不能写无我之境,此在豪杰之士能自树立耳。”
大和尚听完后,顿时拜服道:
“郎君大才,仆佩服至极。”
刘义符马上谦虚地说“谬赞谬赞”,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自己心里还是很爽的。然后刘大少想了想,既然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不如玩个大的算了,于是对慧可道:
“仆能理解五柳先生的意思,既然如此,就用一首歌来唱和回应吧。”
只见刘义符他潇洒往前走,慢慢踱着步,走几步路就吟唱着一句诗,慧可听出来了,是乐府的调子的《行路难》,内容自然是刘义符“自己”填词,然后用乐府调唱出来的: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值万钱。”
烟雨霏霏,润湿身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偃仰啸歌,万籁有声。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心绪茫然,感情激昂。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老树开花,大器晚成。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一问一答,超脱苦闷,前路多艰,仍能乘长风破万里浪,挂上云帆,横渡沧海,到达理想的彼岸。
慧可和尚听着越来越激昂的调子,主要是刘义符唱的内容,他张大了自己的嘴巴,彻底震惊地失声。
唱念完后,刘义符转身长开双臂,手肘弯曲,双臂虚抱前方,对着慧可和尚说:
“这,就是小子对五柳先生‘饮酒’的回应。”
……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二楼间,有个身着青色直裾深衣的女子望着楼下的小不点,反复地说着这两句,良久,突然笑出来,似能使百花绽放,颇为动人,自语道:“看来阿弟彻底要名扬四海了。”
……
刘义符心跳得很快,末了想了想自己前面的表现还是不错的,能打个九十分吧,十分的满分制,马马虎虎超出自己预想八十分,于是刘大少满意地转身继续向前走了。
走着走着,刘大少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后悔,他想了想陶渊明的影响力,主要是陶家匡扶晋室建立起来的权势,好像不是自己能随意去碰瓷的呀,而且自己这种半作秀的态度,很有可能会恶了陶渊明,恶了陶家。
刘大少倒是不怕陶渊明复出政治打压什么的,他多半也不屑,只是就怕到时候陶渊明整一首诗说自己好功名利禄什么的,然后再整一个“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批语之类的,那自己就麻烦了,而且陶家从陶侃开始变成世家大族,对权力还是能施加影响力,自己老爹对这些士族都是以拉拢为主,陶家现在开始放权并不代表他们没法回到权利中心……不过陶渊明是不太可能了,但并不代表陶家其他人不行,要是他们曲解了我的意思,认为我是想踩着陶渊明上位的话……
刘大少越想越羞耻,越走越快,后面却传来了大和尚慧可的声音:
“小郎君莫要往前走了,那个粮商就在此处。”
刘义符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
注:[1]陶渊明写这首诗大约是在公元四一七年,和现在主角所处的时间有所出入,为了剧情需要,将这首诗提前问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