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所嫁非人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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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鸡鸣后,有人匆匆起身,有人复又睡去。
天边一抹耀阳渐渐浮空,大街小巷的行人也渐多,萧谨言拢了拢身上水色的外袍,百无聊赖地看着茶楼下的车水马龙。
“话说这陈世美一朝中了状元,皇帝当即就招他做了驸马,那秦香莲左右不闻自家夫君的消息,可不就找上京城来了?”
啪的一声惊堂木响,将萧谨言的注意力也吸引了过去,心说这说书先生讲的确实好,无怪那洪秀才会天天来听,不过……这都等了半天了怎地也没见人?
萧谨言为何会在茶楼听书?
只因萧三小姐一早出门调查葬花人案件中那第三名死者的丈夫,在死者家附近溜达了一转,赶上早市同卖菜的婶子聊了几句,婶子说洪秀才的第二个媳妇儿说洪秀才天天都要去城东的兴德茶楼听说书。
这会儿中午的饭点儿都过了,萧谨言饿得肚子咕咕叫也没瞧见有书生模样的人进茶楼,听说书的大多是年纪稍大的男人和一些年纪尚小的孩童。
为了不引人注目,萧谨言特意要了茶楼二层的包间,透过半开的包间门观察茶楼正门进出的人,这会儿说书先生也歇了,萧谨言只得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窝在圈椅里,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茶水。
昏昏欲睡之时,忽闻楼下喧哗,本着八卦之心萧三小姐留了只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这一听可叫她精神了。
“你娘的是不是不把闫老大放在眼里?还敢出老千?”
“洪金灿!你今儿个要是还不上钱,就把两只手都留下!”
茶楼对面的二层小楼门口吵吵嚷嚷,五名打手模样的年轻男子将一个瘦得麻杆似的青年人团团围住,推搡间青年人已经结结实实挨了好几拳头,鼻青脸肿得好似脸上开了染坊。
另萧谨言精神一振的正是其中一名打手喊出的名字,洪金灿,葬花人案件第三名死者罗七妹的丈夫。
周围的百姓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还有好事者在一旁火上浇油:“洪秀才,要不你再把媳妇儿押给他们吧?”
“就是就是……”
眼瞅着几个打手提溜小鸡仔似的就要将洪金灿带回小楼里,萧谨言赶紧从兜里摸出些碎银来丢在桌上,匆匆出门下楼。
下楼动作太急,萧谨言一时没有收住脚步,与正上楼的人撞了个正着,萧谨言撞得小退了几步,再看被撞的那人只是微微踉跄稳住了身形,后头又冒出了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虚扶一把,关切问道:“乔老板,没事吧?”
“无事。”被撞之人气质出众,却一副寡淡的容貌,好似平平无奇却又别有风味,噙着一抹淡笑回身回应中年人。
萧谨言也不知要如何形容这种观感,这人就好像是一个普通又特别的路人,一切都那么平凡,唯有那副处变不惊恰到好处的微笑叫萧谨言觉得有些眼熟,反倒是那人身后的中年人,眉目俊朗还保养得当,一看就知年轻时也是个俊哥儿。
“姑娘,你先请。”被撞的青年人大手一挥,与那中年人一道侧身给萧谨言让出了一半的楼梯,萧谨言顾不上其他,匆匆道歉便大步流星地下了楼去。
待萧谨言出了茶楼已经不见打手们与洪金灿的踪影,抬眼一看二层小楼的牌匾,赫然是三文赌坊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搓了搓手,萧谨言迈步就要进赌坊,冷不丁却让人揪住了后脖颈子,回头一看是个俊秀的青年。
“沈大……”
“换个地方说话。”
本就不大的临街小铺面硬是被隔成了两个更小的铺面,简易灶台支在了街边的矮棚下,两人坐着小孩儿规格的板凳缩在门板后的小桌旁。
沈禾无语地打量着逼仄的小食铺和对面迅速而优雅地吸溜着面条的萧谨言道:“我让你换个地方说话,你就拉我来吃牛杂面?”
“很好吃的!”萧谨言最后一口面汤咽下,可算是慰藉了方才抗议许久的五脏庙,漂亮的杏眼又贼溜溜地盯上了沈禾面前未动的面碗,“要不是过饭点儿了,周伯做的牛杂面抢都抢不到。沈大人你要是不吃的话……”
沈禾伸手拿筷子打走了那双意图不轨的小手,正色道:“去去去……萧大人,你刚刚是打算进三文赌坊吗?”
顿了顿,又将萧谨言上下打量了一遍嫌弃道:“就这样进去?”
“额……”
萧谨言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今日出门为了在市井打听消息换了身朴素的裙装,看起来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家碧玉。
“姑娘家家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赌坊,是想明天变成市井的八卦吗?”
“查案子嘛……”萧谨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忽地也想起不寻常的点来,便问:“沈大人今日不用在大理寺当值吗?怎地也在这里?”
沈禾不答反问:“你在查什么案子?”
萧谨言神秘一笑:“葬花人。”
“所以你在跟洪金灿是吧?”谁料沈禾一副毫不意外的模样,随手夹了一筷子面条品了品,眉头一扬,微微点头,似是很满意口味,“不用去赌坊了,我告诉你。”
这下萧谨言被整迷糊了,瞪着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等沈禾的下文。
“洪金灿,平东县人,自十三岁开始参加科考,从未错过任何一届,但也从未有过名次,反而自暴自弃迷上了赌钱,当年罗七妹陪嫁的银两都已经输了个干净,到今天为止他还欠了赌坊的闫文八百两银。”沈禾又夹了一筷牛肚塞入口中,边说,“这洪秀才是个老赌棍了,住在十里巷这一片的百姓大都认识他,偏偏罗七妹爱看些话本,两人就在书铺对上了眼,要不是新婚当夜罗七妹就遇害了,结婚第二天那丫头就得被卖给赌坊还债。”
萧谨言记得方才在茶楼二层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这事,不想竟是真的,登时就皱起了眉头。
“赌坊的闫文说的,我刚从他那儿出来。”沈禾细细品完牛杂面,有关洪金灿的事也说得差不多了。
“果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萧谨言愤愤道。
“是这个案子里所有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沈禾哭笑不得地纠正道。
“沈大人,你是不是有什么头绪了?”
“嗯。”沈禾闷闷应道,“五年了,这五年里我把四名受害者的家庭背景、人际关系全部都翻了个遍,却忽略了她们的夫家,即便是死于短暂的新婚当夜,夫家也是她们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谁能想到都是所嫁非人呢?”萧谨言感慨道,“齐小姐不了解乔忆辙也就算了,毕竟是初到京城的新人,可傅娘子与聆仙姑娘日日都会见到人,怎么就看不明白呢?沈大人……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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