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前朝遗宝惑众生,铁匠铺里生意经 (第2/2页)
据说这云顶宫为上古仙人遗府，位于太行深处，占尽地利，资源无数，宫中众人以采药和炼丹为主业。传闻云顶宫有一座药谷和丹谷，药谷内尽是从山中移植而来的千年灵药，甚者万年、数万年灵药也应有尽有，那丹谷正中则坐一巨大机关铜鼎，采地肺之火凝炼丹药。从云顶宫出来的丹药深得江湖侠客欢心，经济实惠、药效显着，实乃行走江湖必备良品，但亦有那精品的延年益寿、精进修为的丹药死贵死贵，而打着云顶宫幌子的骗子比云顶宫的丹药还多。从云顶宫出来的人多鹤发童颜，功力深厚无比，但杀力不强，此次周聪由一位传功长老和一位护法长老陪同下山调查贡丹被劫之事，在路上听闻有宝剑出世，三人苦于门派杀力问题，便来此一观。
那周聪迫不及待飘至院中，向胖三儿施了一礼，问道：“这位兄弟，宝剑如何选取？”
胖三儿歪头看了眼周聪：“看中哪一把，自己拿。”
那周聪显然觉得如此珍贵的宝剑不应如此随意，迟疑中见胖三儿毫无动静，便逐个将三十六柄宝剑仔细看了一遍，三十六柄宝剑长了一个模样，长三尺有余，剑柄普通至极，剑鞘更是没有，泛着黑呼呼的金属光泽。可惜，周聪完全看不出有何大的差异，更看不出哪柄好哪把坏，随即只好摇着头将胖三儿试过的那柄取下剑架，无意之中竟差点拿之不住，这宝剑份量竟然如此之重。从长剑份量来看，宝剑无疑，周聪暗自有些后悔，原本对这兵器并未报多大希望，便选了胖三儿试过的宝剑。扭头见胖三儿只是看着自己，便欲上前仔细观摩重新选取一柄，还未将宝剑放回架上，一根长相丑陋的棒子直向前胸扫来，周聪觉得这一棒子可能会砸死自己，情急之下，来不及后退，右手握紧剑柄，左手托剑身竖在胸前，蛤蟆棒与宝剑相撞并未产生太大声响，那宝剑也只是略微弯曲，但周聪本人则难受多了，从站立之处，犁出一道深沟，直至那刚修好的院墙，持剑双手颤抖不已，面色赤红欲滴，只觉得一口老血欲从心肺中喷出。
“你不是只买了一把吗？”
周聪只觉自己比窦娥还冤，待胸腹间略微平静，颇为无奈道：“我只是想重新选一把！”
胖三儿也觉得自己动手有些着急了点，怪不好意思：“哦！这样啊！还好没使劲儿。”
这话说的那周聪胆战心惊，端着宝剑，重新走回胖三儿身边，也不再重新选择，老老实实取出三万五千两银票，胖三儿接过银票，朝那试剑石扬了扬下巴道：“可以试一试，三万五千两买这样一柄宝剑，很值得！”屁嘞，胖三儿知道三万五千两银子是多少钱吗，不知道！
周聪以为胖三儿所言不虚，转身持剑使劲儿劈向试剑石，毫无疑问，那试剑石如豆腐一般又被削去一块，试过剑的周聪弯腰拍了拍石头，心喜不已，便欲运起功力再试一剑，那胖三儿似早有所料：“毁了这个院子，再有钱你也陪不起！”翻眼看着那周聪。周聪眼见立于胖三儿身旁的古怪棒子，心虚不已，也不搭话，拿着宝剑急忙出了小院。
“走，去试试宝剑！”周聪无视众人的询问，拉着两位长老朝远处掠去，众人欲进一步确认宝剑威力，各组亦派出人手随三人而去，片刻后只听百丈处轰隆隆作响，剑光冲天，几欲林倒山塌。眼见过宝剑威力的众人随周聪三人疾速从远处掠回，一刻钟后这数千人竟然哗啦啦走了大半。
老铁匠早已坐在堂屋门口阴凉下喝茶乘凉了，那剩余三十五柄宝剑亦被胖三儿收进了仓房，根本无视院墙外头一干侠士。
次日一早，铁匠小院外头的侠士只剩千余人，看来在确认宝剑威力后，各门派中下层弟子便知在此无用了，还不如返回门派叫长老掌门来此争夺来的有意义。此时仍留在场的必是各门派精英无疑了，而那云顶宫的周聪带着二位长老又来了，看来一把宝剑满足不了胃口。在众人等的眼冒金星，饿的口水横流，终于从刘老兄弟们手中花费数十甚至数百两银子买了吃食后，老铁匠才从堂屋姗姗而出叫胖三儿挑出剑架，冲着众人只说了一句自行开始，胖三儿只管收钱。
怕就怕云顶宫再次出场，护法长老的功力比周聪还要强横，余下众人虽然对云顶宫的贪得无厌颇为反感，但本就凭实力争夺，谁也不好说什么。第二场争夺，云顶宫护法长老亦获资格，但价格显然比昨天高的太多，九人谁也不愿相让，同时心里也打着就算被云顶宫购得，也得让他们花个难以忍受的大价钱，毫无疑问，第二柄宝剑依旧花落云顶，价格直被顶上了二十万两，云顶宫护法长老如吃了苍蝇一般，其余八人总算好受一些。胖三儿可管不了那么多，只管收钱给剑，完事只管挑着剑架回屋。
“周宫主，打个商量如何？”待得夺宝结束，余下八人竟然随云顶宫护法长老来到了云顶宫所在火灶，“宝剑虽好，可也得有命用才行，你这样搞，我们很难接受啊！”
“不如我们打个商量，与在场众门派达成一致，以最低价购得宝剑，然后由我们自行分配岂不更好？”
“或者自行决出三十四个门派，每个门派各得宝剑一柄！”
“等所有门派全部到来之后，群起而攻之，杀了老头和胖小子，拿下剩余三十四柄宝剑，然后再自行分配，岂不更好！”周聪知道那胖三儿一棒子到底有多大的威力，干脆以此话堵住这些奸人们的嘴。众人当周聪傻子，三十六柄宝剑，无论如何分配，总有人眼红，没想到阎罗宗一场夺宝大会儿还嫌杀的不过瘾，把祸水引到了这里，他娘的这里竟然也是龙潭虎穴。而周聪压根没打算陪这帮人犯傻，准备在众门派高手到来之前，拿了宝剑走人，能拿几把是几把，反正兜里有的是钱，以他三人的功力搭上这杀力巨大的宝剑，不愁带不回去。
周聪的话让这八人一阵犯愣，不是没想过这办法，谁也不是傻子，现在好歹还有这不知深浅的老铁匠盯着，真要把这二人宰了，宝剑成了无主之物，嘿，那时候才是真正的乱，估计在场千余人能活下来百十个就不错了，谁也不愿成为武林共敌，江湖祸害。有关宝物的最终归属，从来都是无解，人心难测，人心难测啊！想来想去，还是顺着老铁匠的坑走下去吧，反正宝剑出了此地又不会凭空消失！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罢了！
“多说无益，反正你云顶宫不要做的太过，不然到时候恐怕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这八人撂下狠话，讪讪而去，走一步看一步吧！
“明日不再夺剑，以免这帮人狗急跳墙，第四日夺了宝剑后立刻闪人，绕道回宫。”周聪显然对这类夺宝事件极为敏感。
第三日购买资格的争夺激烈了许多，但这种只上场高手的大比武，往往数十回合即决胜负，按照三十六拨人的约定，每人只能上场一次，今日这九人有七人分属不同门派，而另两人则是江湖上有名的游侠儿，功力一般，招式不俗，一人使刀、一人使剑。不过接下来比拼身家的时候，这二人相当难过。有娘养和没娘养岂是一个概念，这二人上场后脸上的表情异常精彩，宝剑的竞拍似乎被周聪带到了山沟里，千两白银起拍，第一人一口就喊出了一万两，憋的其余八人眼喷怒火，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在宝剑价格彪到两万两时，二游侠略一合计，合二为一，又加了两千，不想这宝剑拍卖出现新低，其余七人竟似心有灵犀一般，不再与二游侠竞价。众人打的什么主意，如那司马昭之心。待确定拍得宝剑后，二游侠并未着急付钱取剑，竟然当着众人的面，以众人眼见为证，拜起了兄弟，各自起了背誓毒言，看来是要避免内斗夺宝，老铁匠眼见二人如此，愁的真摇头，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那些誓言真要有用，这世上得少多少争斗！
待那人来到胖三儿跟前，交了二万一千两银票，选了宝剑，胖三儿突然说道：“看你两兄弟怪不容易，我替老头做个主，如果年后你二人还活着，而且还是好兄弟，就再来这一趟，我求老头给你那位兄弟打一柄宝刀。”这取剑的兄弟激动异常，连剑都忘了试，直欲给胖三儿下跪！回返后向他那使刀的兄弟转达了胖三儿的善意，二游侠激动不已遥冲着铁匠铺连连作揖！
第四日的夺剑，多出了一群不速之客，朝廷！大内内卫头领郭临！功力之高，杀力之强，打的众豪杰毫无还手之力，出价，云顶宫哪里还敢出价，郭临倒也没让老铁匠吃亏，一口给出了五万两白银的价格。那郭头领取剑之时，向胖三儿传达善意道：“你小子很不错，你那兄弟也很棒！”
第五日第六日，郭头领像睡着了一般，只是带着一票人独自打坐，丝毫无意宝剑，众人胆战心惊了两日，终于在第七日又热闹起来，各门派的高手也陆续抵达，白莲教、青衣门、阎罗宗、隐灵教、上帝教、日月神教、五岳剑宗、逍遥、崆峒、峨眉、昆仑、青城等等，江湖上有名的门派来之近半，夺宝大会进入高潮！那与朝廷多次犯难的白莲教、青衣门、阎罗宗等与郭临遥遥对峙！
帮派与门派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传承问题，帮派往往只是一个利益团体，能者上弱者下，门派更重视传承，虽然积淀更深，但丢掉的东西往往最多。每日选拔而出的九人明显暴露出门派传承的问题，九人往往以帮派居多，而这些帮派又经常占据在白莲教、青衣门、阎罗宗等邪教和杀手组织手里。
第七日的拼斗即出了插曲，突然出现在江湖上的上帝教，派出的护法使杀力强横，三刀劈的白莲教接引使双手冒血，虎口崩裂，已然持剑拄地，无力再战，那上帝教护法使犹不罢休，又是一刀劈下，将白莲教接引使劈做两片，场上众人哗然！胖三儿看了一眼双眼冒火的老铁匠，拔出棒子走到那护法使面前，也不说话，挥着棒子照头拎下，那护法使堪堪举起大刀，便被一棒砸落头顶，一众人等目瞪口呆，那护法使竟然如软了一般瘫倒在地，已然身粉骨碎，只剩一副七窍冒血的皮囊。胖三儿拖着棒子返回剑架，只说了一句：夺宝争斗，杀人者死，夺宝之外，斗殴者死！
待上帝教众人将尸体拖走，人群中传出可怕消息，那护法使皮囊完好，而内里却似被绞肉机绞了一般，化为一堆碎肉。可怕至极！
夺宝大会继续进行，人群前所未有的安静！
三十六日的夺宝大会在极度压抑的气氛中结束，三十六柄宝剑，朝廷拿了三把，云顶宫拿了两把，白莲教两把，隐灵教两把，上帝教一把，阎罗宗一把，各知名门派差不多都有一把，就这样吃干拿净，最后六柄宝剑价格出奇的高，把把超过五十万两，老铁匠才是那真正的赢家！
“众位武林同道，老头子的宝剑已经卖完，想必各位也知道老头子实乃信人，没有买到宝剑的也无需失望，明日可来此地，老头子还有点私藏。些许小玩意儿，大门大派的估计看不上眼，小门小户的还望来此捧场！”不管信与不信，大宋朝廷、云顶宫、白莲教等守到最后的门派也一哄而散，众人多担心被有心人算计，实不知朝廷已然派影内卫高手对白莲教、青衣门、上帝教、阎罗宗等实施拦截！一场夺宝大会引出一干重要人物，一场无声的绞杀正在泉州城外酝酿。
那拜把子的兄弟二人应是觉得没有能力安稳逃离此地，陪着无收获又无力争夺的小门小户留在了铁匠铺外，也算是期待明日的惊喜吧！
日上三杆，胖小子打着哈欠，拖着那根丑陋无比的梭形铜棒靠着铁匠院门，老铁匠摆了张桌子在门口不远处，喝着茶，抖索着一个黑灰色的包袱，赫然是曹阵师遗留之物。老铁匠在带着曹小子的包袱返回泉州后，仔细扒了扒，发现这个阵法大师符箓之道异常勤恳，只是死的太可惜了，包袱里各色各样的符箓竟然多达千张，老头将那四十余张异常宝贵的中上品符箓和其余遗物收藏了起来，算是为五人组留个念想。近千张下品符箓，则是要换了钱给曹小子的老父老母，以作养老之用。
千余张下品符箓摆在桌子上，时有流光闪过，显然也非凡品。“这里约莫有千张符箓，不多也不少，不便宜也不贵，每张五十两银子，一样只收银票，每人许购买一次，最多两张。”说罢冲刘头拱了拱手，“刘老兄弟，这符箓就麻烦你们兄弟帮忙了，卖完了符箓，把钱给三小子就行。完事我请你们吃肉喝酒！那些鸡鸭猪羊、油盐醋酒卖掉的钱就当各位兄弟这一个多月以来的辛苦费。”
风遁符、火符、辟水符、避水符、挑灯符、镇魂符、招财符、镇宅符、开山符等等等等，小门小派，江湖游侠何曾见过这种神妙宝物，五十两银子而已！！苦哈几年也得买！直至日落西山，这一次铁匠铺彻底安静了下来！
老头、胖小子、刘头一票兄弟，一块吃了锅羊肉，喝透了酒！胖小子倒头就睡，老头把胖小子拖进屋里，送走刘头一票兄弟。
“江湖，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