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后招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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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白应留的后招来得极快,车骑将军纳兰梓前脚方上报白应留剿匪有功,后脚便有人报官,说家中有人被匪贼掳上山,又被白应留所杀。
死者身上无山匪常年操练的茧子,又有户籍在身,确实像被掳上山的百姓。并且,他身上的致命伤着实出自白应留,事情便变得麻烦起来。
与此同时,江湖传言此次剿匪是假,白应留因私怨屠苍云宫满门是真。不少人至鬼城见漫山遍野的尸体后,信了此前传言,便是他手中长生刀是灵器阁与寒花山庄共铸的宝刀。
如此,白应留既往认怂更能解释为怕众人抢夺宝刀。但此事一出,摩拳擦掌想抢刀者众,可惜大多进不了京城。
万万想不到,白应留走了水墨的老路,进了于他们而言最安全之地,便是牢房。
但他躺在牢中时,已经昏迷许久,眼看是生死未卜之际,他一口鲜血喷出,人方转醒。
“哎呦,哎呦,这是咋了?”
听到有人在问他,白应留习惯地说没事,却嗓音艰难,不得开口。
“醒了?你醒了!”
方才的声音变得欣喜,老牛的脸忽然凑近,令白应留恍然以为一切皆是大梦一场。他们还在山顶小屋,过着至平凡的烟火日子。
可他欲起身时,浑身传来剧痛。尤其是手臂腰间被缠绕固定,无力支撑他坐起。他明白,一切皆真实发生了,他亦回到了真实中。
他还活着,李尤恐怕还记得他。
“阿尤呢?”
挣扎开口,免不了是沙哑声音。
老牛忙让他平躺,又是喂水又是喂粥。他若是愿意吃,老牛才愿意连连叹息道:“妹子还晕着,不过没有性命之忧了,就是身上会落下不少疤。你们俩,咋把自己搞成这样?”
他微摇头,又问:“她在哪儿?”
“在那个王爷府上,就是那个腿不好的王爷。她有老幺看着呢,没事。就是你,本来都救出来妹子了,怎么还去打架呢,气得老幺不给你看了。”
他看看自己身上的棉被,瞥见周遭阴暗,便问:“我们在何处?”
“牢里啊!大理寺的牢里!”
老牛将他为何在牢中讲了一遍,又说那日李尤情况不明,萧别离只得先喂了一颗止内伤出血的药丸子,确保不论如何能吊住她的命后,便马不停蹄地去寻萧木秀。
当时老幺和老牛认为山上不安全,便到了萧木秀的住处,听闻此事后,探望心切,遂替她前来。
他这老头子没什么本事,就陪白应留一道在牢里待着,随时等他醒来。
“这里边没人为难咱俩,就是给你洗刷冤屈……有些争竞。”
“争竞?”白应留尝试将手臂从被中伸出,却只得忍下剧痛作罢道:“被掳之人若非死状惨烈,便是身中蛊毒。那人身上若唯有我的刀口,怎么算得上被掳之人?”
“是这个理,可报官者说苍云宫,只是打兵器的地方,不虐杀人,掳人上山也是给他们做苦工。”
眼看白应留要坐起,老牛忙按住他道:“别急别急,妹子是从山上救下来的,能作证,不过就救下来她一个,王爷也不想让她出堂作证,和一个叫什么少卿的两个人扯皮扯了半天。”
“少卿?陶天泽?”
“对对对,是姓陶。”老牛又按下他,塞他几口粥道:“我打听了一下,这个少卿大人可有名了,每个案子都是公开审的,跟别人都不一样。但是公开审吧,把妹子抬上堂,以后风言风语的,对她又不好。尤其是这京城啊,传小话传地也特别快,还能被来往的人传到城外。但是开了公开审的口子,又不好给他合上,也招人说闲话。反正俩人就一直说这个事。”
白应留未曾想过,如此简单的事,竟复杂在此处。更未想过,他在幻境中将自己的心劈成碎渣,只为将李尤托付给陶天泽,他竟要将她扒开,展露给所有人看。
是了,陶天泽一定会这般做。
想来血肉池吞没了不少人,能作证者怕当真只剩李尤一人。以陶天泽的性子,怕不是要将她身上每一处疤痕都扒出来,甚至连血肉池水也倒在猪皮上,与她的伤痕做对比。
但她说过:“那于我而言,多少也有些可怕,好似被扒光了站在人群里一样。”
陶天泽不能这么做,她会怕。
“阿尤在哪儿?”
“我不是说了嘛,她在王爷府上,你在牢里。”
“不对!”
忽然一阵铁链落地声,见一灰头土脸的女子扯开被她劈落的牢门铁链道:“你夫人,她被抬进了大理寺的验伤房。”
老牛挺身而出,张开双臂挡在白应留身上问:“你谁啊?你干啥啊?”
女子手握腰间刀道:“奉赤。”
“啥?”
老牛茫然地看向白应留,而他的肋骨断了好几根,身子无法弯曲,只得费力抬头,见到来人无误,问:“你为何在此?”
“你管我。”她侧身道:“就问你走不走。”
白应留心中戒备,无言看她。
奉赤无奈道:“我在这种地,种到夏天才能办户籍,再种半年地攒攒钱,明年开春参加武举,来大理寺当差。但你的刀乃两大兵器铺子合力而铸,是我在晖州时说过的话。我对不起你,便来赎罪。”
老牛看看二人,见他们确实认识,便放下手臂,不再挡在他们中间。
奉赤又道:“六寸四尺长的刀,持刀者为左利手。上天入地,也找不出第二个你这样的人。大理寺又没有女仵作,到时候指不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旁人就是冲着你们来的,怎么都躲不过,何必在此忍气吞声?”
眼看奉赤伸手要拉他,老牛又挡在他们中间道:“不行,他走了就是越狱,被通缉的!通缉犯能跑多远啊我的老天爷!”
“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何一定要在公堂上被满城的人看笑话,看他像尸体一样躺在地上,看他护不住的夫人日后被编排什么香艳故事?你若看过他夫人的伤痕,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番话戳中白应留的脊骨,说的他心中甚痛。他正是李尤口中别扭的人,既属于朝堂,又属于江湖。既守着朝堂的规矩,又被江湖的肆意所引动。可这规矩反过来伤害他,教他如何守得?
然而,正是他一个翻身坠地,欲以尚能弯曲的双膝直起身时,与老牛同时发出惊呼的,是另一老者的声音。
“你做什么?不要命了!”
牢中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拄着拐杖的老者,心急地绕过地上被敲晕的守卫,一个踉跄,连忙被陶天泽扶住。
白应留一见这二人,便别开脸,不予对视。而他如爬虫一般难以站起,能扭动的,唯有脸庞。
老者按下心痛,以颤抖的手指他道:“你敢越狱?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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