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岁小孩都不信 (第2/2页)
由于在拘留所的作息很规律,这一晚我睡得比较早,次日闹铃还没响便自然醒。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早晨,孕育着簇新的盼望。
把桌上零散的几张银行卡装进钱包内,下楼来到“早点见面”,点了一份水饺和咸菜当做早餐,饺子搭配咸菜条,不需要醋也照样香。
田欣给我发来消息,问我难道真不打算提前上班,我坦诚的回道:“你以回天津为由替我请了7天假,算上周末一共9天,现在去上班的话,等于告诉领导我是在说谎,而你这个提交申请的人也得劲跟着吃瓜落儿。”
她发来一个连连点头的表情包,回道:“你这一说还真有道理,但也不至于真休这么长时间,过个三五天回来,到时就说提前忙完就得了。”
我删除对话框不打算回复,因为我还没傻,清楚田欣是为我好,像我这种编外人员和她不一样,工资完全是和加班成正比,靠那点可怜的补贴和绩效压根不够吃饭的。之所以不回她,是因为这半年来的兼职让我心里的压抑如泰山,我真的需要一个稳定的长假来释放压力,就算不去旅游,在家里躺几天也知足。
她见我迟迟不回消息,大概猜出我的想法,于是回了一条:“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决定。”
填饱肚子,我又逛了一圈附近的商业街,从头到尾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门店,这里的物价还凑合,想买东西不至于不用去商场花冤枉钱。
漫步至上午十点,我接到钱包失主的电话,互相报出位置后,她把地点定在距离我不足一公里的星巴克咖啡店,说在那里等我。
我对咖啡不感兴趣,但对方诚挚的邀请,我也不好意思拒绝,正好也尝尝人们赞不绝口的“绿娘们”是什么味道,比雀巢、三顿半如何?
走了十分钟便达到指定地点,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苗条的女人,她正在低头玩手机,浓密的乌黑长发遮住半边脸,长如黑翎似的华美睫羽在他白皙如玉的脸上落下深不可测的阴影,面前摆着两杯咖啡,直觉告诉我,这就是那个钱包里装两万现金的女人。
走进咖啡店,她第一时间发现了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熟悉的声音让我更加确定没找错人,就在我走近与她四目相对时,难以言表的尴尬弥漫至整个咖啡店,我有点后悔来这,应该选择默不作声把这笔钱私吞!
眼前的人正是两天前醉汉的同伙,那个自己人被打却无动于衷的女人!
她也认出我,下意识后挪椅子,表情瞬间变得复杂,判断不出是恐惧还是厌恶,总之没有一丝好感。
来都来了,我也只好履行承诺,在归还钱包之前,我走流程问道:“钱包的款式和里面的东西还记得吗?”
见我没多废话,她表情这才恢复些许淡定,拿起咖啡抿了一口,轻声说道:“米色钱包,身上有一排亮片,里面有两万现金和三张银行卡......”
她淡然的样子并没获得我的欣赏,转过身掏出钱包仔细核对,确认无误后才放到桌上。
她不知道的是,里面的现金被我私吞5000,我有些心虚,却强装不屑的说道:“是你的没错,不过我捡到时里面只剩下,要不我把捡到的位置给你,再去找找看?”
一滴汗顺着太阳穴滑落,经过脸颊带来瘙痒,我担心被她从脸上看出端倪,转头看向店外一辆辆飞驰交错的车。
她眉头一皱,从包里掏出一捆半现金,说道:“两捆钱都是用扎钞纸固定好的,就算被风吹走也不会丢那么多,明显是被人拿走了!”
我心头一颤,紧张到额头布满汗珠,现在把钱拿出来相当于承认我是拿走钱的人,无异于自投罗网,还是找个其他机会把钱悄无声息的送还给她,这样既能弥补她的损失,又不会让自己难堪。
骑虎难下的我凑过去看了眼现金,无辜的说:“我捡到钱包没打开就直接上楼了,你可以调查摄像头取证。”
“我又没怀疑是你拿的,解释这么多干嘛?”
我愣了愣,道:“我这是体谅你的心情,我也丢过钱,知道是什么滋味。”
没想到她冷哼一声,将现金放回包里,一脸无所谓的说:“算了,只要银行卡没丢就行,那些钱权当施舍了。”
我顿感自己的尊严被践踏,有钱就了不起?我用得着你施舍吗?
内心抱怨了一堆,嘴上却无力反驳,毕竟这钱是我一时糊涂才拿的,也活该被暗讽。
相互之间印象不好,我认为她冷血,自己同行的人被揍,连劝架的话都没说一句,独自坐在那又吃又喝;她似乎也不爽我,在我凑过去的一刻倾斜身子,就好像我身上带着戾气似的......
尽管如此,她仍旧出于我捡到钱包归还的感激,指了指桌上另一杯没动的咖啡,说道:“坐下尝尝这杯冰美式。”
我没有言语,点点头坐在她对面,端起咖啡撕开盖子,喝了一大口,苦涩刺激着味蕾,表情当场变成麻将牌里的“八万”,吐槽道:“这么难喝的东西居然有人花钱买!白给我都不喝!”
我的话并没吸引她的注意力,而是敲打着手机屏幕不知再给谁发消息,气氛因沉默变得无味。
沉默中我仔细打量着眼前之人,声音甜美的她第一眼感觉平平,但是五官精致、质感,眼角微微上翘,配合发育完美的苹果肌,组成完美的面部黄金比例,再加上本身清纯的气质、冷冽的御姐范,给人满满的征服欲。
看来人美声甜这个词不是凭空而来,单论长相,她能甩那些整容网红十条街,遗憾的是,我们不太投缘,甚至面对面坐着也找不到任何话题,如果没有两天前那场意外,或许我们能成为朋友,但这也只是我单方面猜想。
没过多久她便起身离开,临走时不忘告诉我:“钱已经付完了,慢慢喝吧。”之后便没道一声谢离开,当我看到她打开一辆宝马的主驾门时,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她不在乎5000现金的去向。
看着眼前还冒热气的咖啡,向来以浪费为耻的我一阵犹豫,最终找服务员要来打包袋,拎着只喝了一口的咖啡离去。
回到家中,我掏出口袋里的现金数了一遍,她已经不在乎这钱的去向,也就是说现在我可以将这笔钱占为己有,奈何过不去道德底线这道坎,最终我决定想办法通过别人把钱还给她,紧接着又在人选方面犯起愁来。
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能联系到她的方式只有通话记录里的那串陌生号码,身边的人八成也不认识她,总不能去医院找到那个被我揍的人,告诉他:这钱是我捡来的,麻烦替我还给那天吃饭的女士。
这显然是个三岁小孩都不信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