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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辞漾求我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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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蒋蕊没能回答崔缇的疑问。

蒋蕊盼着顾辞入学盼了十天,本以为就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谁知昨夜竟然收到宫里的旨意,说不必她去伴读了,还是太子哥哥的意思。

蒋蕊一时人都傻了,蒋国舅更是气得不轻,将蒋蕊叫去书房逼问了一个时辰,也没问出蒋蕊到底在女学犯了什么错,竟惹的太子如此生气,连伴读都不让她做了。

要知道,她可是太子的亲表妹。

虽然宫里的意思是蒋蕊年岁不小,即将待嫁,于是放她回家,但谁都能听出这不过是个给她留体面的借口。

蒋蕊从父亲书房出来已是冷汗涔涔。

她当然猜到了原因,但打死也不敢告诉父亲。

但要隐瞒老谋深算的蒋国舅,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蒋蕊全程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才勉强撑住没有被父亲直接问出来。

但之后蒋国舅能不能查出来,蒋蕊也不敢确定。

因此只觉得更加后怕。

原因其实就是那日蒋蕊在时漾手中看见的那方手帕。

蒋蕊自作聪明的以为那手帕是时漾与顾衍藕断丝连的证据,言语中装若无意地想要“提醒”温听倪,孰料温听倪竟早知手帕之事。

并且顾衍就是在女学里堂堂正正给了时漾手帕,不仅温听倪,课室里的其他女学生也都看见了。

这事便成了蒋蕊恶意揣测有心挑拨。

温听倪看起来虽柔弱善良,但能俘获太子的女人自然不是简单的人,她不仅没当面揭穿蒋蕊,还装出一副感激她的样子。

但转头就设法让顾衍得知了此事。

顾衍震怒。

蒋蕊便失去了入学的机会。

蒋蕊自然不知道,顾衍最近正因时漾心神不宁,蒋蕊这件事无疑踩到了他的痛脚。

对顾衍来说,就像是内心隐秘又阴暗的一面被人看穿,还当着温听倪的面揭开了。

当然他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恼羞成怒的真实原因的,他只说恼恨蒋蕊挑拨他与温听倪的感情,心术不正。

谎话说的很真,真到他自己都信了。

蒋蕊才不管顾衍怎么想,她现在只恨自己进不去东宫,无法见到顾辞,这让她如何攻略?

这游戏分明与她作对。

当时选这个副本的时候,她明明是冲着这副本评级只有d级来的,但一个d级副本,怎么难度比以往S级的还要大?

蒋蕊只差一个d级副本的积分,就能彻底离开这个游戏了。

她实在不甘心。

时漾也不知道蒋蕊已经自己挖坑将自己埋了,见课堂上少了蒋蕊,还开心地与时佳佳八卦了一番,听时佳佳说蒋蕊八成是得罪了顾衍,时漾心中竟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得罪了顾衍就能不来上课,要不,她也去试试?

时漾眼珠子一转时佳佳就看出了她打的什么主意,忙低声提醒她:“别做梦了,要是有这么容易,我早就拉着你这么干了。但是咱们跟蒋蕊不同,蒋蕊可是太子的亲表妹,她得罪太子,太子也不会责罚她,还会找个体面的理由让她归家。但咱们的父亲都不是皇后一党的,若是咱们在宫里得罪了太子,岂不是往皇后手里递刀子?”

时漾觉得时佳佳说的对,点了点头,打消了这个念头。

古代的生存环境,比现代实在是恶劣了不少啊。时漾因为时佳佳的提醒,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自己在宫里惹了什么祸。

万一连累到顾辞,她可是要后悔死的。

于是这一上午她连瞌睡都没打,硬是听着那些之乎者也听到头昏,中午下了学还有些懵懵的。

但她还记得要去找顾辞。

因此没有跟时佳佳一起走,独自去了弘文馆男学。

然而才穿过游廊,就被崔缇堵在了半路。

时漾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柳眉倒竖,瞪着崔缇:“崔公子,你到底要干什么?”

饶是崔缇提前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还是被时漾不客气的语气弄得有些尴尬,但他还是厚着脸皮说:“崔某只是觉得时小姐对崔某有些误会,想与时小姐说清楚。”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时漾说着,就要越过崔缇走开。

崔缇却又横挪一步,拦住了时漾:“时小姐,你别急着走啊……”

时漾气的小脸都黑了,瞪他:“让开。”

崔缇不仅不让,还伸出手要去拉时漾,时漾猛地被人抓住手腕,吓了一跳,甩着他的手就要挣脱。

崔缇的手劲儿却不小,铁钳似的,紧紧箍在时漾手腕上,将她捏的生疼。

时漾皱眉,正要喊人,便听哐的一声,崔缇松开手,身体软软地倒向了一旁。

时漾惊讶抬头,便看见顾辞正站在方才崔缇站的位置上,面色森寒,幽黑的眸子透着几分杀气。

“他伤着你了?”

顾辞说着,上前拉起时漾的手腕,垂眸看去。

时漾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没注意到顾辞竟真的在“看”自己的手腕。

“他……不会死了吧?”

时漾忍不住想起梦里顾辞大杀四方的画面,忍不住心提了起来。

她倒不担心崔缇,只是这里毕竟是东宫,顾辞如今还没有筹谋好,就这样在东宫打死人,也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他的正事。

而且时漾不希望顾辞杀人,也不想他为了她杀人。

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现代公民,时漾对杀人这事打从心底里难以接受。

“暂时没死。”

顾辞的声音带着寒意,握着时漾发红的手腕轻轻摩挲着:“疼吗?”

他问的温柔,只两个字,却满是心疼。

声音里含着水似的柔情。

时漾心头一甜,忍不住有些害羞,唇角也浮起一抹浅笑:“不疼。”

虽然时漾说不疼,顾辞还是变戏法般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药瓶,轻轻地帮时漾涂了一层药膏。

凉凉的药膏被顾辞温热的指尖打着圈融化在时漾手腕上,痒的时漾缩了缩手,却没收回去,低头认真地看着温柔给她涂药的顾辞,漂亮的杏眼里满是碎星般的柔情。

游廊拐角,顾衍带着内监站在廊柱旁,默默看着,眉心不知何时微微蹙起,眼底沉沉,似有暗流涌动。

那样的时漾是他没见过的。

温柔妩媚含羞带怯,全然没了任性刁蛮,眉梢眼角戾气全无,满是浓的化不开的柔情。

顾衍自小便听长辈夸时漾长得好看,从前奶奶在世时,甚至赞时漾有国色天香之姿,堪当国母。

但他那时只当她是个小孩儿,可爱有余,美丽欠奉。

可不知何时,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竟已经亭亭玉立,确有国色天香之姿,顾盼生辉。

只是她眼中不再只有他的影子,她心里眼里,如今只有一个顾辞。

顾衍不知何时攥紧了拳,骨节发出一声脆响。

远处的两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浑然未觉。

内监的太阳穴却忍不住一跳,他知道自己猜对了,太子这是上心了。

“殿下,崔公子……”

顾衍回过神,看了一眼瘫软在地犹自昏迷的崔缇,想起他方才抓着时漾手腕那令人厌恶的模样,眉心的褶皱更深。

“让人送回崔府,就说崔公子身体不适在课上晕倒,着他在家休养,以后不必入弘文馆伴读了。”

顾衍说完,又盯了时漾和顾辞一眼,转身离去。

内监敛声屏气地跟在顾衍身后,暗自心惊。

太子先是为时漾遣走了表妹蒋蕊,如今连崔将军的儿子也要撵出去……

小内监心思电转,只觉得这位时小姐日后的恩宠怕不止是做个妃子这么简单,只怕温姑娘的地位要保不住了。

想来也是,温听倪不过是寒门女子,宫中侍女,怎可与清远侯府的嫡小姐相提并论。

就算时漾嫁过一次,但只要清远侯府不倒,将来顾衍当了皇帝要她做皇后,也没人敢公然反对。

顾辞给时漾涂好了药膏,余光扫见远处游廊拐角一闪而过的那一抹明黄色锦袍,垂下眼眸,心中有些意外。

顾衍应该看见了他打晕崔缇的一幕,但他竟然没出来训斥。

顾辞本以为顾衍当了太子会不一样,却没想到他还是如以前一样,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清冷矜贵模样,看到什么都不闻不问。

就像以前,他明知道蒋国舅要对付顾辞,也从来不置一词。

后来,宫里的人欺负顾辞,顾衍又真的没看见吗?

顾辞眼底的寒意愈盛。

顾衍看起来光风霁月,其实骨子里跟顾青云一样,不过是个冷血自私的伪君子罢了。

早晚有一天,他要将顾衍那虚伪的面具揭开,让世人看清他的嘴脸。

顾辞想着,唇角浮起一抹冷笑。

时漾敏锐地感受到了顾辞周身气场的变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站了起来。

她紧张地勾住顾辞方才给他抹药的两根手指,小声唤他:“顾辞?”

顾辞回神,收敛了周身的杀气,握住时漾的手,微微一笑:“涂好了,还疼吗?”

时漾松了一口气:“不疼了,我们去饭堂吃饭吧,再晚又要吃冷饭了,饭堂的饭菜味道本就一般,冷了就更难吃了。”

“好。”

顾辞从善如流地应着,跟时漾携手往饭堂去。

“你若是觉得饭堂的饭不好吃,其实可以花钱让弘文馆的小食堂单独做些菜。”

顾辞提醒时漾。

毕竟他曾在宫里生活过那么多年,又在冷宫住过,因此深谙宫中的生存之道。

这宫里看着规矩森严,但其实只要有钱,吃穿这种东西,都是买得到的。

时漾穿越而来,自然不知道还有这种操作,眼睛顿时亮了:“还能点菜?”

顾辞微笑点头:“宫里美食其实不少,只要有钱,就能吃得上,你可以今日下学的时候去一趟小厨房,留下些银子定好明天中午的菜。”

时漾连连点头,觉得这个方法甚好。

她贵为清远侯府的小姐,自然是不缺钱的,宫里的饭菜再贵,一天一顿她也随便吃得起,又不是要吃龙肝凤髓。

就算真的要吃,一两顿也是吃得起的。

于是时漾十分豪气,中午吃完那没滋没味的盒饭之后,便拉着顾辞去小厨房定明天的菜。

她和顾辞都没有申请宿舍,也不能带着顾辞去时佳佳那里休息,还不如中午把该做的事做了,晚上便可早早回家去。

这东宫多一刻她都不想待,总觉得处处是陷阱。

时漾拿出了银子,自然得到了小厨房的盛情款待,当下就买到了一块鲜香的卤牛肉,她一边吃一边选着明天中午的饭菜,顺便给时佳佳也订了一份。

顾辞说吃饱了饭闻不惯厨房里的味道,便独自在院中等她。

时漾选完菜出来,便见一个小太监从顾辞身边走开,她疑惑地走过去问:“那是谁?”

“新来的内监,不认识我,便查问一下我的身份。”

顾辞答得随意,时漾也没往心里去。

顾辞第一天入学有惊无险地过去了,时漾担心崔缇醒来会来找茬,又不想顾辞为难,回家后便偷偷去了趟正院,找时远华告状。

时远华乍闻崔家的小儿子竟然敢骚扰自己的女儿,顿时黑了脸。

时远华是兵部尚书,崔缇的父亲是镇南将军,两人在朝中关系素来不错,崔家对时家还多有倚仗。

这崔家的臭小子,疯了不成?

时远华心底哼了声,不教训一下这个臭小子,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心里这么想着,时远华对时漾却依旧是温声安慰:“没事,此事有父亲呢,你让顾辞也放心,不过就是打晕了那臭小子,有父亲在,你们就是打断他一条腿,我谅他崔恒也不敢如何。”

得了父亲的保证,时漾的心才放了下来,对时远华这个便宜老爹多了几分感激,又关心了一番时远华的身体,叮嘱他不管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这才在时远华满腔的欣慰中走了。

王氏晚饭时便听时远华一直在夸时漾,听得她忍不住胸闷。

于是趁时远华不在家便反复教育儿子,要时常关心父亲的身体,做个孝顺的孩子。

时成小朋友听了母亲的话,第二天一早便跟在老父亲身后,先是询问父亲为何多了几根白发,又问父亲脸上的皱纹可能修复?

最后在父亲脸色黑如锅底的同时,还不忘提一句时远华日渐弯曲的脊背。

直扎的时远华心口漏风,恨不得脱了鞋子将这混小子的屁股拍肿。

王氏只觉得胸口更痛了。

时漾在正院的鸡飞狗跳中跟顾辞一起上了马车,窝在顾辞怀里睡着回笼觉。

她一坐车就犯困,没想到坐马车也这样。

顾辞最近终于长了些肉,肩膀不那么硌了,虽还是单薄,但靠起来还是挺舒服的。

鼻息间满是顾辞身上清新的青草香,时漾睡得舒服,小猫儿似的在他脖颈间蹭了蹭。

顾辞被她蹭的有些痒,唇角微微翘起,没察觉自己脖颈上被时漾蹭上了一片嫣红的口脂。

他皮肤本就白,那一抹嫣红便格外醒目,颇有些香艳。

弘文馆里一众伴读最大的不过也才二十出头,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谁还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顾辞虽曾是太子,毕竟已经被废为庶人,身份上便不及这些世家公子们尊贵,他们说起闲话来便毫无顾忌。

“啧,看来传闻是真的,那侯府小姐果真是个不知餍足的小野猫。”

“才十几岁就这么欲求不满,到了三十只怕顾辞那身板要受不住。”

“三十?我看他能撑到二十就不错了,你看他瘦弱的,怕是已经被榨干了。”

众人荤话不断,哄笑不止。

顾辞静静地坐着,听着他们的话,一张脸寒若冰霜,心底杀意肆虐。

没多久了,这些人,一个也别想活。

“尔等在孤的弘文馆里读圣贤书,就学了这些?”

顾衍的声音少有这么冷的时候,众人闻言顿时噤若寒蝉,纷纷疑惑他今日为何突然护着顾辞。

虽说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皇室之中,哪有什么兄弟亲情。

更何况,还是现任太子和废太子。

两人不说你死我活,也必是势不两立的关系才对。

不仅这些人心中疑惑,就连顾辞都有些意外。

顾衍不动声色地转向顾衍,视线不留痕迹地在他身上停留片刻,惊讶地见顾衍确实面带怒色,眼底的寒意不似作伪。

就连顾辞都看得出,顾衍在生气,非常生气。

尤其是,当顾衍的视线扫到顾辞脖颈上的那一抹嫣红之后,顾衍眼底似有一团黑色的火轰然点燃。

顾辞似有所感,抬手摸了一下脖颈,入手有些黏,他装作看不见,闻了闻指间的味道。

淡淡的玫瑰香。

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不仅常闻到,还每日都会吃到一些。

是时漾的口脂。

想起她在车里睡觉时在自己脖颈上蹭的那一下,顾辞面色柔和下来,心中却突然有什么东西闪过。

他拈着指间的口脂,视线再度若有似无地扫向顾衍。

顾衍这是,在吃醋?

呵。

顾辞指间被他搓的热烫,犹如他心底重新燃起的杀意。

敢肖想时漾的人,不管是谁,都该死。

时漾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无心之举竟然会让顾家两兄弟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变得更加危险,她见顾辞入学之后一直没有遇到什么不好的事,还满心期盼着顾辞和顾衍的关系能就此缓和呢。

又是一天休沐,时漾本还想拉着顾辞去京郊玩一玩,却恰好赶上月事,只得老实猫在了家里。

她月事倒并不太疼,只是如今天气越来越冷,这里出门又只能坐马车,没有卫生巾,长时间颠簸,总归是难受的。

时漾恹恹地躺在顾辞怀里,由着他一勺一勺的给自己喂苹果炖红糖水,唉声叹气地。

顾辞看着心疼,喂完一小碗,抱着她哄:“下次休沐我们再出去玩儿。”

“还有十天呢!”

时漾撇着嘴,只觉得上学的日子也太难熬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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