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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砍柴历陡峭 捉猪遇横人 (第2/2页)

这里的水被称为“白沙水”,二三十步的范围内,沙子是水晶似的晶莹剔透,有四股水,从砂石间“突突突”地向上冒,激起阵阵水浪。那水清亮得就像孩子的眼珠,或者荷叶上的水珠,每一粒沙都不像是在水里,而好像就是明明白白地摆在河滩上。最为奇特的是,河上有一座“树桥”,是小黑河对岸的一根大青树横铺到河面的树枝,那树枝有斗碗粗,社员就把树枝朝上的一小半削去,把小枝丫砍去,于是成了连通两岸的桥梁。桥面离水只有五六寸,这座桥的上面还有一根斜伸到河中心的大树枝,使过桥的大人都必须埋着头。而大树的主干就堵在对面河边,从这边过桥,到了桥头,还必须抱着树,低着头,才能登上彼岸。

他们过了树桥,走进了一个向三面伸展的坝子,里面全是水田。秧田里稻秧嫩绿。河边路边田边,杂花竞开;蜜蜂粉蝶,成群结队。旁边有一家人,姓车,院子四周的桃树、李树上已经结满了豌豆大的果子。他们顺着河边走了不到300米,听到前面传来轰轰的雷声。只见小山包的中央一个大洞,四面被草树遮掩,喷出一片白花花的水来,水在青枝绿叶间喷流,好像千群白鹤从洞里争飞而出。

再往前走,细沫飞到脸上,冰凉冰凉的。对面说话也听不清,地面也像在震动。赵文龙说:“这就是小黑河的源头,据说,有人试验过,从澜沧江里放进糠壳,两天以后,就能从这个洞里飞出。”廖文刚久久伫立河边,欣赏着这大自然的奇观。廖文刚手舞足蹈地高声说:“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水的本性是奔泻,崇山峻岭也挡不住!”赵文龙说:“哟,诗人,真出口成章哩!”廖文刚说:“李白没有见到过的,廖文刚见到了!”

他们踏青归来,回到学校,小二嫂和小二哥串门来了。赵文龙见有人找廖文刚就抱起篮球到新修的操场里投球玩去了。小二嫂夫妻俩都是四川安岳人,都六十开外,解放前为了躲壮丁,逃往云南做生意,流落班卡,又无儿无女,年纪大了,都是五保户,就住在老余头对面那间土墙风化得沟壑纵横的小屋里。他们听说廖文刚是四川人,高兴异常,常来找廖文刚摆龙门阵。

这小二嫂个子瘦小,满脸的皱纹,给人一个干核桃的感觉。话多得像小黑河的水,滔滔不绝,她有诉不完的苦。小二哥,姓李,半天也不会主动说一句话,嘴上老是含着一根3尺来长的烟管。小二嫂说话时,他就笑微微地听着。这天,小二嫂又来向廖文刚控拆民兵排长禹贵安。他说:“禹贵安不是人啊,我两口子,六十多岁了,种点菜,小半桶小半桶地提水抬肥,嘿,菜长出来了,他的猪进去了,啃来只剩下根根。我去找他,你猜他怎么说?他竟然说‘猪吃了你的菜,你找猪去,找我民兵排长干什么!’呃,廖老师,你说,气不气得死人嘛!”小二哥说:“我们独在异乡,小事儿,就忍着吧。”小二嫂说:“还要怎么忍,人家踢我十脚,我最多还他一脚。这种人,你让他一尺,他就欺你一丈。”廖文刚听罢怒形于色,说:“我去会会他!”

这时,赵文龙跑进来说:“老廖快出来。有猪吃我们的豌豆!”廖文刚站起跑了出去,小二哥夫妻也跟了出来。廖文刚看见,在夕阳的照耀下,豌豆地里一片金碧交辉,一只大猪,长得油光水滑,少不了二百斤,正在埋头大嚼。小二嫂一看说:“禹贵安的,禹贵安的!”廖文刚说:“不管是谁的,先把猪捉住再说。等猪老板来,我们才教育他。”

小二嫂说:“猪可不好捉。”廖文刚说:“看我的,看是人行还是猪行!”于是,他们四个人,把住四方,向猪合围。大猪发现情况不妙,于是掉头向小黑河坡下奔去。廖文刚年轻气盛,如风般赶去。那猪基本上是肥猪了,跑了一百公尺左右,就气衰力竭,伏在路边直喘。廖文刚随手扯根藤子,拴在猪脖子上,就往学校拖。赵文龙赶来了,小二哥、小二嫂还远远地跟着。廖文刚在前面拖,赵文龙折根小树枝在后面赶,到了地边,小二哥、小二嫂一齐帮着,把猪赶到了学校,拴在厨房外的树子上。小二嫂说:“狗日的乱吃,怎么不害瘟呀!这种恶人,不要放过他,要喊他看糟蹋了多少豌豆,赔产量!”

小二哥夫妇走了之后,又过了一小时,天已经要黑了,猪的主人才来了,果然是禹贵安。这个人个子瘦高,皮肤很黄,头尖尖的,给人的总体印象,像一条黄鳝。他进门就大叫道:“把我的猪拴在这里干啥!”廖文刚说:“禹排长,请坐。”“不坐了,我公事多得很。”他回答着就去解藤子。赵文龙大喝一声:“慢!禹排长!吃了学校那么多豌豆,就算了!”“猪不懂事,关我屁事。”廖文刚说:“禹排长这话就不在理了。你的猪,你就得管,你看这老街四周都是庄稼地,糟蹋了集体的,糟蹋了个人的都不好。”禹贵安竟然说:“你廖文刚,连班卡的地皮子都没有踩热,就敢来教训我!你对,才21岁,为什么就被部队赶下来了?你说是我的猪糟蹋了你的豌豆,请拿出证据来。老街有几百头猪,怎么证明就是我的猪吃了的?”

廖文刚说:“禹排长,要这样不讲道理,我们就公事公办。我们没有说你的猪吃了我们的豌豆,我们只是说这头猪吃了我们的豌豆,你说这头猪是你的,请你拿出证明来,去地里看过后,赔了产,才能把猪牵走!”

这时,廖家寨的人收工回寨路过后门,听见学校里面在吵,就涌进来看。廖文刚给他们介绍了情况。白发苍苍的廖二爷说:“贵安儿,你混求帐!自己的猪糟蹋了学校的庄稼,就给人家赔起。廖文刚是我们廖家的人,千里万里的来班卡教我们班卡人的子弟。你敢欺负他!”禹贵安见廖家寨的人进来得越来越多,只好自己打圆场:“我刚才是和小廖老师开玩笑,一头猪能吃多少?我赔十斤就是了。”廖文刚说:“民兵排长,大小也是个干部,要严格要求自己,不要给干部丢脸!学校的庄稼不能糟蹋,社员的庄稼也不能糟蹋!把猪牵回去吧。”

禹贵安正解绳牵猪,小二嫂、小二哥不知什么时候又进来了。只听小二嫂放开了尖嗓子:“禹贵安,把我的菜吃光了,赔多少?”禹贵安说:“哪个吃了你的菜!”“就是你的这头猪!”禹贵安竟然说:“那你问猪要呀!”小二嫂立即上前去牵猪:“行,你说得好,我就向这头猪要!”禹贵安见小二嫂来解树上的藤子,用力把小二嫂推开,小二嫂一个踉跄,被赵文龙眼明手快抓住,才没有倒地。廖家寨的人都吼起来了:“禹贵安,好男不和女斗,你要行凶啊!”“你狗日的,谨防挨扁担!”廖二爷说:“小二哥、小二嫂,是五保户,人家这么大年纪,种点菜,你也去糟蹋!把猪牵到廖家寨,明天请公社来解决。”

立即有五六个小伙子,闻声上前来牵猪。禹贵安见这边人多势众,不敢吱声。廖文刚觉得把事闹大了,毫无价值,就从人丛中钻过去找到廖二爷,耳语了一阵。然后高声说:“小二哥、小二嫂的事,我负责和老街二队的干部商量,去地里看了解决。今天这件事,可以看出,我们老街人,我们廖家寨人,是主持正义的。禹贵安,作为老街二队的干部,要从今天这件事中吸取教训,丢掉地痞作风。用我们手中的权,好好为人民服务!”

禹贵安,在人们的一片嘘声中,牵着猪,灰溜溜地走了。小二嫂说:“小廖老师,这个人报复心强得很,今天,吃了这个亏,一定要报复你。”廖文刚说:“‘树正不怕月影斜’!我行得端,坐得正,怕什么!”廖二爷说:“都不要怕,大路不平旁人铲。对这种歪人横人,就是要治。”大家在校园里,闲谈了好一阵,才散去。走的时候,廖二爷说:“廖老师,廖家寨就是你的家,要常来走走。”廖文刚说:“我会来的,也欢迎你们常来玩。”

第二天,是星期天,廖文刚约起老街二队队长,去看了小二哥的菜地。除了东南角上还有三棵青菜外,三分地里,只剩了被猪啃剩的菜根。队长姓廖,四十来岁。他给廖文刚说:“禹贵安,属于猫儿毛,要顺倒抹,昨天的事,他回来给我讲了。他很不服气,等我给公社吴书记汇报,请领导出面找他。”廖文刚说:“请廖队长向吴书记转告我的意见,这样的人当干部,只会给共产党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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