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证 (第2/2页)
萧曦泽不懂,阿芙对他疏离时,他怎么会这么难过?
且难过的想哭!
阿芙不过是海棠的替身,难不成自己真的对他动情了吗?还是在萧曦泽心里,阿芙已经顶替了海棠,占据了他一整颗心呢?
萧曦泽脸上落下了一滴苦涩的泪来,滴落在了毹氍上。
阿芙见他落泪,她停下手中的活,从袖中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替萧曦泽温柔拭泪。
萧曦泽一把将阿芙死死抱入怀中,高高在上的摄政王第二次为一个女子低了头,他卑微哀求道:“海棠,我刚刚不该对你说胡话。海棠,我是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别离开我好不好?”萧曦泽眼眶微红,他语气温婉了许多,哽咽道:“海棠,你知道吗?我虽为摄政王,可我在十四岁时父母就被先帝杀死了,我逃到大街上后,无依无靠,无家可归,要不是你救了我,我就真的死了。我在这世上没有亲人了,如果最后连你也离开了我,我就又会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萧曦泽的肺腑之言让阿芙心生同情,她想到了自己的遭遇,自己无依无靠,又何尝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呢?
阿芙伸手抚摸萧曦泽的后背,轻声道:“王爷,我叫阿芙,我不想做海棠的替身。王爷,若你想和阿芙在一起,那就尊重我。若往后岁月,你还是把我当作海棠的替身,那很抱歉,我不是她,给不了你想要的。”
萧曦泽闻言,沉默无语,没有回答。
萧曦泽埋首在阿芙的脖颈处,贪婪的舔舐亲吻着她如瓷的脖颈,还在她脖颈处又蹭又拱,双臂却一寸寸环紧她。
仿佛要将阿芙的血肉融入自己的身体,灵魂刻入自己的骨髓,才能罢休一般。
阿芙的身上很暖,似冰天雪地里的一团火融化了世间,从此春回大地,万物苏醒。
就在萧曦泽还在贪念阿芙身上的体温时,紧闭的门外响起一道敲门声,萧曦泽眼中瞬间恢复了清明。
他一边为阿芙整理肩颈处的衣衫一边沉声问道:“何事?”
门外人应道:“王爷,王妃回来了。她说有要事要见您,现在门外候着。”
“朱婷?”萧曦泽喃喃道:“她不是死了吗?”
萧曦泽对阿芙温柔一笑,“海……”棠
萧曦泽一时改不了口,但他欲言又止,他重新组织语言,轻轻吐出两字,“阿、芙!”
萧曦泽笑道:“阿芙,你就在屋里乖乖等我,我去去就来!”
阿芙对萧曦泽笑的灿烂,她乖顺应道:“好!”
前厅正堂,萧曦泽和朱婷对坐。
萧曦泽见朱婷身穿一袭布衣,头裹布巾,像个村妇,他冷笑一声,讽刺道:“甘露之变本王听说了。王妃,本王还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的命可真大呀!”
如今的朱婷早对萧曦泽死心,他笑意发冷,面上没有半分难过,只平静回复道:“王爷还真是狠心,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王爷不念及旧情也就罢了,居然还口口声声说让妾身去死!王爷的心当真是石头做的,无人能捂热!”
朱婷今日不是来和萧曦泽逞口舌之争的,她轻叹,“王爷,妾身给您带来了一支军队,虽只有五千人,但个个都是经验丰富,征战沙场几十年的老兵。不知道这五千人在王爷起事的时候,用不用的着啊?”
萧曦泽端起一旁的茶杯,他一手拿着茶盖撇了撇茶沫,一边云淡风轻道:“本王早已厌倦了官场,再过几日,本王就要辞去摄政王一职,交出兵权,做个平民了。所以这五千老兵,王妃还是带回去吧。”
萧曦泽语毕,品了品杯中茶水。
朱婷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般,她肆意的大笑出声,“王爷还真是天真幼稚啊!以为自己做了平民百姓,陛下就会放过你了?”朱婷轻哼,“别傻了王爷,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您身上留着的可是皇家血脉,如今陛下是个暴君昏君,而先帝的膝下除了陛下也就只有齐王这一个子嗣,如今陛下的暴行已让百官觉得害怕,百官为了活命,都在四处站队。您觉得拥有一身皇家血脉又能文能武,德才兼备的您会不被人惦记上吗?”
萧曦泽又怎会想不到,一身皇家血脉不仅会被满朝文武盯上后争相投靠,也会被萧瑾年盯上,从而暗杀他。
毕竟,萧曦泽一死,萧瑾年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可朱婷却没想到,萧曦泽也在隐其锋芒,等待时机。因为他也不是个甘于平凡的人。
心思被朱婷猜透,萧曦泽也就没有隐藏的必要,他简明扼要问道:“你的条件!”
这条件是指用这五千人与萧曦泽交换些什么,朱婷毫不客气的应道:“荣华富贵一生。”
萧曦泽狐疑,“就这么简单?”
“对!”
萧曦泽瞥了一眼朱婷那满脸坚定的神情,便补充道:“只要你不要兵弄权,干扰朝廷政事。本王可以许你一世富贵无忧,平安度过晚年。”
朱婷起身,对萧曦泽行了一礼,“多谢摄政王!只不过摄政王现在是不是先付点定金?”
萧曦泽命令道:“来人,拿五根金条给朱姑娘。”
门外婢子行了一礼后,才转身离去。
良久,婢子拿着五根金条进屋,朱婷接过金条,向萧曦泽道谢后,才被摄政王府的小厮恭恭敬敬送出了门。
府中庭院,游廊中间的小亭子里,刚子等十几个穆家军全部围在一起,而肖逵则坐在石凳上一边将瓜子嗑的蹦蹦做响一边悠闲自在的看戏。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刚子站在石凳上大声吆喝。
石桌上有红白两色,刚子对着十几个穆家军解释道:“红色是咱们少主,白色是江公子。你们猜猜那谢姑娘会跟谁?下注下注啊!”
肖逵骂骂咧咧道:“你们真是无聊,脑子都她娘的进水了吗?”肖逵将一颗瓜子放进嘴里,只听咔嚓一声咬碎后。
噗的一声,肖逵随地一吐,“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刚子没好气道:“又没让你来玩,我们几个玩碍着你什么事了?”
“就是啊,对啊,碍着你什么事了?”
众人都在异口同声的附和,脾气火爆的肖逵气的将手中的瓜子一把扔向刚子,瓜子砸了刚子一脸,肖逵起身握拳,他怒声道:“你小子想死是吧?”
众人与肖逵打归打闹归闹,但众人还是很尊重肖逵的。见肖逵发火,刚子笑的一脸讨好,“别生气别生气,就开个玩笑嘛!”
“对呀,玩笑而已,肖哥,别生气了!”
“我给你赔罪,肖哥,别再生气了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慰,肖逵顿时消了怒气,他从身上取下一袋鼓鼓囊囊的钱袋,随意扔在了红色上。
众人见此钱袋,不禁惊呼,“哇~肖哥这么大手笔,这是连棺材本都压上了吧?”
“我告诉你们,可能娶媳妇的钱都在这了!”
“这么多钱,看来肖哥是很希望少主能成家呀!”
“可不是嘛,少主跟肖哥是什么感情啊!肖哥可是从小看着少主长大的,那是父子情啊!”
……
诸如此类的话源源不断的传入肖逵耳中,肖逵没有搭理他们,只转身独自离去。
他脚步走的很慢,但心里却想,少主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成个家了。
滴答滴答……
今日太阳很大,房屋上的冰雪消融几分,化作水顺着屋檐滴落。
肖逵抬头看了看从房屋上滴落下来的雪水,心中怅然。
急景流年真一箭。残雪声中,省识东风面。
忆昔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看今朝,白发苍苍,院里漫步廊下。
肖逵长叹一声,喃喃道:“人老了,半截身子入了土,不中用了哟!也不知在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看见少主大婚?讨上一杯喜酒喝喝?”
肖逵膝下无儿无女,所以他才会急切的想希望穆槿之能成家。
穆槿之一旦成家,后半生也就有了着落,而待肖逵百年归山后,见到了穆振华,也能向穆振华有个交代。
“肖叔!”
穆槿之的声音传入了肖逵耳中,肖逵看向身后,穆槿之小跑到肖逵面前,他嘱咐道:“肖叔,你现在赶紧出城,秘密去一趟兴朝的六州一城,告诉他们……”穆槿之在肖逵耳边耳语几句,肖逵闻言,对着穆槿之行了一礼,“是!”
肖逵语毕,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