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新年快乐。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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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这天, 南城终有了点冬天的模样，街上的人们穿上了大衣或者棉服……

而不远处的北国也迎来了全北境范围内的大面积下雪。

人们都说今年冬天的大雪来得晚，一月份, 单崇一群人在阿勒泰那会, 天天看留守崇礼的人哭爹喊娘直播崇礼零下三十几度……

终赶着这二月落雪才多起来，像是老天爷要照顾没办法自拥有雪季的上班族。

而过年该下大雪，这样才有年的气氛。

单崇拨通视频的时候，手机的那边卫枝趴在地上擦地。

杨女士蹲在一旁, 歪着脑袋侧面看地面，一边指挥她“左边一点还有灰尘，哦哟你擦的什么登西那么大个人了擦个地都擦不好”, 卫枝被她讲得很没面，麻布一扔：“不擦了, 你让爸爸来——叫不动自己上！”

“养你有什么用, ”杨女士一把将麻布抢过, 把那块她怎么指挥都擦不到的灰尘擦掉，“视频别挂，让单崇看看你, 擦地都擦不好！”

“和我在一起也不是图我擦地擦的好！”

“那图什么！”

“不知道, 图我可爱？”

“可爱什么可爱！我看是鬼『迷』心窍！”

“你怎么对你自己生的都没信心？”

“因为再好看的孩养瘸了得认。”

杨女士的嘟囔中, 手机这边的人已捧着手机踩着拖鞋“噔噔噔”地回房，扑回床上——

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 这会小姑娘身上穿着厚厚的羊羔绒连体睡衣, 对比起另外一边，窗户外面在飘雪的男人，身上穿着件白『色』的短袖t恤。

看着像是坐在沙上，背景有电视机嘈杂的声音, 还有小孩在尖叫跑动，好像到过年的人挺多的，七大姑、八大姨。

“你人很多？”

卫枝问。

男人闻言笑了笑，转了下手机屏幕，给她看了眼饭厅里——

打开的圆桌上面撒着薄薄的面粉，边缘放着几块木头砧板，砧板上是几团和好的面，还有铁盆装着的饺馅；

桌边站着一群中年女人，一边包饺一边聊天。

这会其中一个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看过来，问：“怎么了？”

单崇养在屏幕里的小姑娘瞬间支棱起来，“啊”了声小学生似的高声喊“阿姨好，阿姨新年快乐”时，把手机屏幕转回来，从手机上方看过去，淡道：“没干什么，在和女朋友视频，听咱们这边热闹……给她看一眼。”

餐桌边，中年女人们纷纷一愣，后笑了起来——

“哎呀，阿崇都有女朋友了！”

“可以啊慧，你不声不响也是能跟上大部队的！”

“去年还说可能到进棺材都报不上孙，我跟你说你这话说的太早……孙自有孙福。”

“你好啊，小姑娘你好，新年快乐啊！”

她们也没收着声音，笑一团。

单崇瞅了眼手机，屏幕里的女朋友脑袋已埋进被里。

『露』在外面的耳朵尖都是红透的。

也跟着低低笑了声。

单母放下一个饺，垂着眼：“单崇，你妹呢，叫她别躲在屋里玩手机，出来帮忙包饺……几点了都，一会我得去做饭了，你老婶这边包不过来！”

单崇坐着没动，转头看了眼不远处小桌上，身上穿着黑『色』t恤，年轻人一只手撑着下巴，在一群小屁孩的围绕中捣鼓一个乐高玩具……单崇的堂弟拎着个屋顶想往身后藏，“嘶”了声，拍了下小屁孩的手背。

“戴铎，听没？”男人舒展开长腿，“去叫单善。”

电话里面，卫枝惊了，瞬间瞪圆了眼：“戴铎也在啊？”

男人嫌弃地掀起唇角：“哪年不在……王鑫这是跟我爸出门买烟去了，不也在。”

两人说着，不远处，戴铎头也不抬：“没看忙着吗？”

单崇：“搭个积木忙什么忙？”

单母：“阿铎带小的玩呢，我让你去。”

单崇：“我跟卫枝视频。”

单母“哦”了声，转向戴铎：“你去。”

戴铎：“？”

戴铎：“跟女朋友聊天了不起了呗！”

单崇：“那我妈好像是这个意思，不服气你也找一个。”

戴铎骂骂咧咧把手中在拼的几块乐高往旁边小屁孩手里一塞，站起来了，拽了拽衣服面无表情地转向单善的房间门——

房间门关着呢，也不知道里面藏着的人在做什么。

这人总是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躲在房间里干嘛也不爱和小孩玩，小孩们也知道一般别去烦她……戴铎也是习以为常，站起来往她房门走，走到门口盯着死死关着的房门看了一会。

戴铎一直是个不太有素质的人。

所以敲门什么的是不会敲的。

跟进自己的房间一样毫无心理负担，手放门把手上随便一拧，房间门“嘎吱”开了条缝，扑鼻而来的是沐浴『液』和水蒸气混合之后特有的香味……

这与客厅毫无关联的香味倒是让年轻人微微一愣，是很快地恢复了最开始的敷衍态度，对着黑漆漆的门缝，“喂”了声——

后房门门缝打开。

房间里的唯一光源是隔着纱帘的窗外白雪反『射』的荧光，照入屋内，少女坐在床铺上，因为常年不怎么出去晒太阳，浑身白的赛雪。

此时此刻，她弯着腰背着手，双手反折，“啪嗒”一下扣上内衣的扣。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她茫地回过头，刚洗完澡白皙的脸上还带着热水蒸出来红扑扑的红润，窗外的光下，还能看她脸上『毛』绒绒像蜜桃的绒『毛』。

大腿以下掩埋在堆积的白『色』被褥中。

被是因为过年早上才换的，这会松软地堆在一旁，只能看原本应该是小腿的地方，这会凹陷下去，什么也没有。

倒映在少女黑白分明的瞳眸中，少年弯着腰探入房间半个身，脸上的表情定格在前一秒的不耐烦……

僵住。

三秒后，门“啪”地关上了，以惊天动地的响声。

……

没人知道刚才在走廊尽头了什么。

戴铎面无表情地坐回桌边上时，单崇掀了掀眼皮说“门摔坏了记得赔”，而破天荒的，前者没有顶嘴。

低着头，当一个小屁孩拿着个拼的『乱』七八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伸手过来说“阿铎舅舅你看我这个拼的对不多”，看也不看接过来，往一个已拼好的池塘样式的地基上摁。

单崇挑了挑眉：“那好像是个烟筒吧？”

戴铎闻言，愣了一下，拿起手里的东西看了一眼。

单崇换了个坐姿：“干什么，单善骂你了？”

戴铎没说话，是听“单善”这两字时，捏着乐高玩具组合键的指尖用了一点力，“啪”地一下，本来东拼西凑的部件被捏的稀碎。

坐在沙上，男人挑了挑眉『毛』，刚想说什么，这时候单善房间的门打开了，穿戴整齐的少女坐着轮椅出来，面无表情地来到桌边。

戴铎放下手里的乐高，如临大敌地望着她。

单善想了想：“我想吃雪糕，外面下雪路滑，你陪我去。”

不远处单母骂她快吃饭了吃个屁雪糕，单善也不搭理，直直地盯着面前的人。

单母：“你别老麻烦人小铎，你也知道外面下雪呢，真要吃让你哥给你去买回来。”

单善垂下眼，咬了咬唇，难得的不听话了，低下头嘟囔了声：“我要自己选。”

大过年的，她这么一哼哼，谁受得住啊，戴铎犹豫了下，在不远处单崇狐疑的目光下，站起来，将她推到门边。

后在单善打开门时，站在她轮椅后的人，沉默了下，顺手从玄关衣帽架上取下自己的围巾，胡『乱』地扔到她的膝盖上。

两人出了门。

单崇在三楼，不太高，平日里单善出入都是轮椅，她自己先坐着等，等里人把轮椅拿下楼，再把她抱下去……

大概自己总认为自己给人添麻烦，单善嘴巴上不说，其实特别在意体重，别的小姑娘放开吃零食甜品时，她说自己不喜欢。

……其实哪有小姑娘不喜欢甜食的？

戴铎将她抱起来的时候，这人真的那么一点重，身上穿了那种简易的、藏在裤里让她的腿看起来没那么缺陷的假肢，假肢挺沉的，加起来也这么一点的重量。

她被抱起来时，自而地手搭着的肩膀，剩下半张脸藏在围巾里，也不说话。

戴铎看了她一眼，妈的，很尴尬。

出了小区，街边随便找了个地摊买了只雪糕，天上还飘着雪，那雪糕被单善捏在手里，她也不急着吃，戴铎任劳任怨给她推回去，盯着她手里的雪糕盯了一路。

回到单元楼下面，半个小时都快过去了。

外面天寒地冻，打开快冻死的铁门，将轮椅往楼里一推，年轻人跟着进来，抬手掀了卫衣的兜帽，沉声问：“雪糕捂一路，没？”

单善闻言，低头捏了捏手心的雪糕，没全，是有点软……包装袋在她手里出“哗哗”的声音，她听在她身后冷笑一声：“你尽妈折腾人。”

嘴巴是得理不饶人，放不出一个香屁。

听搁那阴阳怪气地冷嘲热讽，单善不生气也不像平时一样跟吵架，捏着雪糕，喊了下的名字，嗓音有点沙哑。

戴铎漫不心地“嗯”了声，问她又想作什么妖，

她坐在轮椅上，半张脸藏在阴暗处，听问，从刚才开始总算是抬起来脸，稍稍偏过头，看了一眼。

后微微弯起眼。

单基因在那，单善长得好看，笑起来的时候碾压大部分同龄人是真没多大问题，只是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眼黑洞洞的……

戴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听她笑着，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

“戴铎。”

她语气缓慢。